训用树枝叉着一块刚刚刚烤熟的马腿肉,快步走到李如松身侧。一边将马肉朝对方嘴上递,一边大声解释。
“好!”李如松也不矫情,歪头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后用手将马肉推向祖承训,“你也吃一些,倭寇被打急眼了,等他们休息好之后,下一轮强攻,肯定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
“那就送他们回老家重新托生!”祖承训哈哈大笑,晃动着树枝上的马肉,对着山脚下的敌军比比划划,“大老爷们,吃奶太难看。回老家重新托生了,才能吃得更香!”
“你要是不吃肉,就别乱挥。万一掉在地上,少不得会沾上人血!”李如松心疼马肉,瞪了他一眼,高声提醒。
“都是倭寇的血,弟兄们的血没多少!”祖承训的手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嘴巴却继续不着边际地乱说,“岳爷爷当年不是说过么,笑呵呵地饮金兵的血解渴。咱们今天打的虽然不是金兀术,但倭寇的血也是一样!”
“笑谈渴饮匈奴血,不是金兵。”李如松虽然读书多,却也花了点儿力气,才明白祖承训在说哪句。
劈手抢过马肉,一边咬,一边大声纠正。
”为啥不是金兵,却是匈奴。岳爷爷不是杀了半辈子金兵么?提督,俺知道自己读书少,你可不能骗俺!”祖承训是个家丁出身的大老粗,瞪着溜圆的眼睛,大声追问。
“我骗你个鬼!”李如松抬腿踹了他一脚,低声数落,“那是个比方,用匈奴比金兵。唐朝人喜欢以汉喻唐,宋人继承了唐朝人的习惯,所以动不动就拿汉喻宋。你这都不懂,还硬装什么大头蒜!”
“不大,不大啊!”祖承训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继续装傻充楞。“再说俺也没装。岳爷爷拿匈奴比金兵,俺的确不知道。但是俺今天想学一学岳爷爷,等会真的渴了,就去割一名倭寇的脖子,尝尝他的血到底是啥滋味!弟兄们,等会儿有跟我去的没有,有就说一声?!”
“有!”四下里,无数人齐声以应。仿佛即将追随祖承训,去赴一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