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半真半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替毛利吉成将谎话给编圆了,也让岛津丰久不至于过于难堪。
岛津丰久抓不到毛利吉成的切实把柄,只好悻然作罢。谁料,他这边缩起了“利爪”,毛利吉成却忽然
又把“獠牙”露了出来。只见后者忽然向前跨了半步,沉声说道:“关于送情报的事情,我想我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了。可岛津足轻头,是否也解释一下,你夜里擅自离开队伍,随意游荡的事情?眼下江原道虽然已经没剩下多少朝鲜匪军,可万一哪支匪徒的余孽忽然向胡桥驿发起偷袭,你作为将领擅离职守…”
“眼下除了通川城,哪里还来的朝鲜匪军?!”岛津丰久再度梗起了脖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并且这通川城里的匪军,还是某人故意留下来的。若是按照我的意见,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将通川城踏平了。”
这也全都是实情,所以他说起来理直气壮。然而,毛利吉成先前被他逼得那么狼狈,此刻有了反咬一口的机会,岂会轻易放弃?撇着嘴笑了笑,用同样的理由大声提醒:“没有朝鲜匪军了,就可以无视军中规矩么?关白的教诲,刚才是哪个背得一字不差?”
“你…”这回,轮到岛津丰久理屈词穷了,紫黑着脸,无言以对。
“况且大明的军队,已经渡过鸭绿江了,难道你没听说过么?”毛利吉成反击得手,立刻再接再厉,“万一明军打过来呢,因为你擅自脱离队伍,导致胡桥驿丢失,进而影响到江原道的战局,这份责任,你如何承担得起?如个我没记错的话,又七郎,你的佐土原城,是你从你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吧?万一因为罪责被剥夺了,你就不会感到内疚么?!”
“八嘎!”岛津丰久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靠父亲的早早战死,才当上了城主。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拔刀在手,跳着脚咆哮:“鸭绿江距离这里上千里路,中间还隔着安州、平壤、凤山和古山等十多座城池,明军怎么可能打过来?!毛利吉成,你羞辱我的父亲,今天我如果不…”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凄厉的海螺声,将他的咆哮瞬间切为两段。
顾不上再跟毛利吉成拼命,岛津丰久警惕地扭过头,朝着自己驻扎的胡桥驿张望。只见,一股妖异的火光在胡桥驿的上方跳起,刹那间,就照亮了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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