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应,谢应梓,杨五典等参将纷纷侧头,实在弄不明白,除了老上司李成梁之外几乎谁的面子都不给祖承训,今天怎么会对一个外来的游击将军如此客气?
另外几个消息灵通的将领,如宽甸堡副总兵佟养
正、九龙城副将王有翼等,则与祖承训最初一样大惊失色。哑着嗓子,向周围的人解释道:“原来是参将,现在是游击,却不是因为吃败仗的,普天之下还有哪个?”
“当年戚帅遭贱人弹劾卸职,有三人不顾传旨钦差威胁,挂印出营相送。吴铁头便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他,怪不得根本不顾忌祖将军的颜面。当年这位,可是连太监张诚都敢正面直接怼!”
“为了报戚帅知遇之恩,这吴铁头连大好前程都舍了。过了这么多年,才重新做回了游击,也真是有情有义!”
“游击又怎么。整个蓟镇上下,谁敢真的把他当个游击使唤?”
“就是,老子麾下如果有一个这样重情重义的兄弟…
听到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游击吴惟忠脸色愈发惭愧。连忙又给祖承训行了个礼,大声解释道:“将军
莫怪卑职多嘴。卑职昨天傍晚才抵达九龙城,今天一大早便被叫来参加军议,对朝鲜之事着实糊涂得很。所以不得不问得明白一些,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汝城兄客气了,刚才祖某不是针对你。乃是一想到在朝鲜的经历,心中就郁闷无比!”祖承训一改先前倨傲,迅速解释了一句,然后非常认真地回应道:“当初骗我说平壤城内倭寇不足千人的,乃是朝鲜顺安郡郡守,姓黄名瑗。后来带人从背后向前锋营放冷箭的的,应该也是这厮。当初将他引荐给我做向导的,乃是朝鲜礼部尚书,不,礼曹判书,兼问安使尹根寿。最初与李德馨一道跪在郝巡抚门外哭了三天三夜的,也是这厮!”
“那姓尹的呢,他如今何在?”吴惟忠经验丰富,立刻猜测到尹根寿可能有问题,皱着眉头快速追问。
不待祖承训回应,他轻轻拱手,“祖将军莫怪,在下以前跟倭寇交手次数颇多,知道这群贼人天性狡
诈,最喜欢玩阴招!”
“姓尹的在朝鲜太白山中,拦着祖某不准回撤。祖某怀疑他居心叵测,就带着弟兄们在那儿跟他他分道扬镳了!”祖承训心中大生知己之感,咬牙切齿地回应。
“然后就有朝鲜兵马与倭寇一道追杀于你?”吴惟忠闻听,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拱起手继续大声请教。
“没错,并且大部分都是朝鲜叛贼,真正的倭寇只有一支。包括祖某跟李千总分兵之后出现的那两伙贼军,也都是朝鲜人,根本不是倭寇!”祖承训咬着牙,红着眼睛连连点头。“可惜我那好兄弟王守义,已经坚持到了鸭绿江畔,依旧没逃过他们的毒手!”
“该死!”吴惟忠听了,忍不住跟他一道咬牙切齿。但是他初来乍到,又当着一大堆级别比自己搞出许多的将领之面儿,也不好胡乱做出结论。犹豫再三,才拱着手补充:“祖将军不必跟他们生气,那朝鲜
诸将与倭寇开战不到三个月,就丢光了国土。本事想必极为有限。这次让祖将军吃了大亏,凭得完全是使阴耍诈。下次我军再挥师入朝,定然能让他们老账新账一起偿还!”
佟养正、黄应,谢应梓,杨五典等辽东将领,昨夜都睡得迷迷糊糊。先前一大早被从被窝里揪出来听祖承训向杨绍勋汇报情况,根本没顾得上剖析其中细节。此刻听了吴惟忠跟祖承训两个的对话,才终于就抓到了重点。如今于是乎,也纷纷皱起了眉头,大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