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租住的住所,远不如原来的御史府宽阔。小书童严寿向后踉跄数步,摔倒,后脑勺重重地撞在了石头甬道,“砰”地一声,溅起一团殷红色的血珠。
然而,他却既不敢惨叫,也不敢哭泣,手捂住被撞破的后脑勺,快速跪起,“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人这就想办法再去请想别的办法帮您出气,小人这就…”
“免了!”严锋看都懒得多看自家书童一眼,铁青脸在租来的院子里踱步,“你小小年纪,能认识什么高人奇士?有那功夫,不如替老爷我盯着那两个小畜生,看看他们又准备闹出什么幺蛾子?!”
“是,是!老爷您放心,小人天天都会替您盯着他们。”书童严寿被疼得眼前发黑,却回应得毕恭毕敬。
“嗯!”也许是满意于书童的态度,也许是终于良心发现,南京右佥都御史严锋想了想,缓缓点头,“也不用天天,记得留意他们的行踪便可。那两个缺心眼儿的小畜生,翻不起多大风浪来。从账上领五钱银子,去找郎中把脑袋包一下。免得被人看见了,以为老爷我又苛待下人!”
“谢老爷,谢老爷!”书童严寿感动得眼眶发红,对着严锋连连作揖,“刚才是小人自己没站稳,不关老爷的事情。小人随便找个布子裹一下就好,不敢让老爷破费!”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严锋忽然大方了起来,冲着书童高声吩咐,“赏给你的钱,老夫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谢老爷,谢老爷!”感谢声接连不断,书童严寿拱起满是血迹的手,向自家主人作揖。
“下去吧!”严锋嫌弃血迹碍眼。不耐烦地挥手。随即,转过身,倒背着手开始围着房子转圈儿,那模样,像极了一头拉磨的老驴。
“老爷,我有一个同乡,在江宁县衙门里担任…”管家严福偷偷地跟了上来,追在他的背后用极低的声音提醒。
“没必要,既然死的只是刺客本人,那群废物,才不会认真去追查幕后主使者。你去了,反而容易惹起他们的怀疑!”对大明朝的官吏,严锋了解得可是比世间绝大部分人都透彻,停住脚步,用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