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言重了!”见对方如此通情达理,李彤和张维善也不敢居功。各自笑着侧开身子,轻轻摇头,“那天我们俩做事考虑不周,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官府没找你的茬吧!好像有人在颠倒黑白。如果遇到惹不起的人物,姐姐尽管跟我说。我家在这南京城里多少还有些面子,可以…”
“你们早就认识?”还没等张维善将一句承诺说完,白袍公子李如梓已经从花船二楼冲了下来。年青而干净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好奇,“那,那小春姐你刚才,为何要命人将画舫撑走?莫非,莫非他们两个,是在暗中保护这艘画舫,而你却毫不知情!”
“腾——”小春姐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连忙蹲身,郑重向李彤和张维善两个谢罪,“两位公子,刚才事发突然,妾身不知道恶人袭击的是你们,所以,所以就只想先带着姐妹们远远地逃开,以免招惹是非上门!”
“不妨!我们两个,也是今天忽然心血来潮,借了一艘画舫,在你的花船旁守株待兔!没想到,还真的把倭寇给等来了!”李彤的脸,也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儿,先侧开身子,然后讪讪地解释。
“果然是暗中保护,就是不知道,哪个是虬髯客,谁又是红拂女!”白袍公子李如梓,却根本没察觉到当事双方的尴尬,只顾着将《唐传奇》中的故事,往现实当中生搬硬套。
这下,当事双方可就更尴尬了,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撇清才好。而那李如梓,见李彤、张维善和小春姐三人,都面红耳赤。还以为自己猜中了,把手一拍,大声喝彩,“真的是暗中保护,都说江南才子风流倜傥,传言果不我欺。李兄,还有这位兄弟,你们两个…!”
“在下姓张,名维善,表字守义!见过子芳兄。”实在受不了这自来熟的家伙乱点鸳鸯谱,张维善红着脸,自我介绍。
“我和守义,前几天就是在这艘如意画舫上,堵住了宝大祥的少东和他故意藏起来的倭寇。”李彤也硬着头皮,向好奇宝宝介绍前因后果,“随后,我们两个就遭到了倭寇同伙的报复,且敌暗我明。所以,我们两个才想了个笨主意,偷偷埋伏在如意画舫附近,看看倭寇会不会也报复到小春姐姐这边来!”
“那天两位恩公将倭寇和姓王的押下船后,妾身已经命人打水反复清洗了船舱,并且请鸡鸣寺的上师,专门来船上做过一次法事!”小春姐则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向李如梓解释。
按道理,画舫上发生过流血事件,她不该这么快就重新开张。更不该买通操快舟的老钱,由自己替自己骗不知情的外乡客登船“赏花”。但事情已经做下了,她也没地方去买后悔药。所以只能先赔了不是,然后摆出认打认罚的姿态,听凭贵客们发落。
然而,非常出乎她意料的是,得知如意画舫上前几天发生过战斗,白袍公子哥李如梓非但不觉得晦气,反而欢喜得两只眼睛咄咄发光,“啊,原来黑白无常大战宝大祥少东的地方,就是这艘画舫!值得了,今晚秦淮河真的没白来。五哥,老七,咱们今晚真的走对了地方!”
最后一句话,是对高颧骨公子李如梅,和操陕西口音的骆公子两个说的。二人也早就将他跟李彤等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因此,双双沿着木制的楼梯缓缓走下,笑着给小春姐吃定心丸,“女掌柜不必害怕,我们北方人,没那么讲究。更何况,船上杀的是倭寇!”
“是啊,早知道战场在这里,我们早就过来了。根本不会等到天黑!”
“女掌柜放心,该给的船资,一文都不会少!”其他几个跟李如梅一道登船赏花的公子哥,也纷纷笑着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