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无师自通,一边呕吐,一边奋力转动尾舵,
艰难地调整画舫,将其最奢华的船首,缓缓向侧后方转动。
原地转圈儿,肯定比兜着圈子跑距离短。因此,虽然速度远不对方,灵活性也跟对方相差甚远,但画舫的船首,还是抢在乌篷船撞过来之前,与其对了个正着。
“砰!”撞击声第三次响起,不再似前两次般沉闷。画舫的重量和高度,令其在迎头正面撞击中,大占便宜。而先前凭着灵活的操纵性能和低矮的船身差点就将画舫撞翻的乌篷船,却被撞得倒退出十几步远,船头处的木板,从上到下碎掉了一大半儿!
“カス!チンカス!”乌篷船内的指挥者,显然没料到李彤等人在骤然遇袭的情况下,还能想出这一招,气得破口大骂。然而,骂归骂,他却再也没有用气吩咐手下人发起第四轮撞击。
周围的花船和赌船,在乌篷船第一次撞中画舫侧舷的时候,就纷纷像躲瘟疫般向远处躲避,谁也不愿意
卷入刚刚发生在河面上这场是非当中。只是,笨重的船身和船上众多华而不实的装饰物,却极大的拖慢了它们的逃离速度。第三次撞击所发出的声音,在水面上已经渐渐消失,它们当中逃得最快的,也只划出了不到一百步远。站在船尾处的人,借着画舫二楼的熊熊火光,依旧能将撞击双方的情况状况,看得清清楚楚。
“真倒霉,昨天鸡鸣寺的香白烧了!”站在距离乌篷船只有三十多步远的如意舫二楼,女掌柜小春姐的脸,皱成了一只胖胖的包子。“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天天灾星上门!”
熟客们嫌如意舫上死过人晦气,不肯再过来照顾他的生意。最近几天,她一直赔得心里发虚。今晚,好不容易串通了河面上拉活的舟子,骗了几个外乡公子哥上来,还没她麾下的姑娘们来得及施展勾魂手段,却又遇到了乌篷船硬撞画舫!
可以想象,亲眼目睹了乌篷船追着画舫撞击的外乡
公子哥们,会被吓成什么模样。即便现在就将如意舫划得远远,今晚,受到了惊吓的公子哥们,也不会再有心情喝酒赏花了,更不可能为某个姑娘爽快地掏空钱袋!
“小春姐,你们南方人,争风吃醋起来,都是这么不要命么?”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一名高颧骨的外乡公子毫无畏惧地来到窗口旁,一边凝神向起了大火的画舫观望,一边用很硬的北方话大声追问,“这两条船上的人,怎么好像有过不共戴天之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