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陆霄还是直奔安吉的家。
“去把当年那批人叫出来,四厂有球要踢。”
安吉还是那个胖虎,当时就在床上热泪盈眶:“真的吗霄哥,终于轮到我上场了吗?六年了,已经六年了,我还以为你根本把我忘记了!”
“怎么会呢?就算是一条内裤,一张卫生纸,都有
它的用处。”
“这个比喻真是太好啦。我已做好准备,这就去叫人!”六年之后,安吉已经不是当年的冲动男孩,这次他还知道批一件外套才往外跑。
不过速度同样飞快,等陆霄下楼的时候,当年的球员已经齐聚,身上穿着不同的队服。
“对手还是石油厂,获得市业余联赛冠军的那支。”从一张张脸上看过去,陆霄有些感动。这里有不少人是在校际联赛上输给他的,但此时都来了,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四厂。“咱们先去练练。”
说走就走,完全不同于当年的咋咋呼呼。六年前的夏天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六年后的今天,为的又是同一个目标。他们已然成熟,不惧任何对手。
六年时光,四厂沉默如昔。这几年厂里动动停停,始终无法重现当年的辉煌。写着“临原市第四机械厂”的木牌上多了几抹红漆,就像触目惊心的鲜血。
“站住!”传达室出来的不是老张,而是几个恶狠狠的大汉,“四厂不把欠的货款还清,谁都别想进!”
陆霄看也不看,带着一群人毫无惧意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嘿!小孩也就算了,你们这群小子也敢嚣张?当我们不存在是吧!”有个大汉撸着袖子要动手,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
“咱们是来要账的,不是来闹事的。让他们工人不能开工就行。”
那个大汉忿忿的放下袖子。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四厂这群孩子的胆也太肥了。之前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无视他,可以说天真无邪。这群十七八岁的男生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面子上怎么过得去?真当他拿不动刀了?
“不是你拿不动刀,是他们飘了。由他们飘去吧。
”旁边的人又劝,这才让大汉放弃了去找麻烦的念头。
说来也奇怪,安吉去叫人,当然没去叫唐宋。等他们进厂里一看,唐宋竟然又到了!
其实,一路上大家都在商量,到底要不要唐宋上场。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中间出了不少好手,连安吉都成了校队的主力后卫。唐宋当年能做到的事,他们很多人都自认能做到了。
然而,这群心高气傲的人看到唐宋后,还是瞬间安静下来。
水泥地面缺乏维护,裂开的缝隙中野草疯狂生长。而在生长的杂草上,一个少年一手抱着书,一手在上面写写画画,显得十分认真,彷如一副油画。
而与此同时,那个少年的双脚在空中不停的动着,在他脚背上飞起又落下的,竟然是一个空的易拉罐!
四厂的球员颠球已经没有问题,但他们没颠过易拉
罐。但他们知道,空的易拉罐轻飘飘的,颠起来的难度比颠足球大多了。
而颠易拉罐的同时,唐宋还在看书,哦不,准确的说是在写作业!看他凝眉苦思的样子,还并非是装样子!这到底有多大的难度,他们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