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谷道人神色阴沉,指着东方玉林,“东极大帝,你知道你说出这话是意味着什么?”
“嘿嘿,能意味什么?不管意味什么,都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小喽啰,何必聒噪,一字不落地转告你主子便是。再聒噪老子小心揍你。”乌鸦仰着天,一副傲娇的样子。
平谷道人脸面紫胀起来,冷笑几声,“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东极大帝,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如今你因为帮白月安疗伤而功力大损,变成个现在黑不溜秋的扁毛畜生样,别说是我,就是一个道行稍
高的凡人都能将去捉去拔毛。今天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就不客气了,这就为主子斩草除根,领取厚赏。”
“赏你娘个头!”东方乌鸦的毛被气得根根竖起,嘶声尖叫道,“阿乔妹妹,上!替你哥哥我打他,打死他算我的。我请你泡妞。”
一直冷眼旁观的司乔微微一笑,软剑甩出,羽光彩虹一般缠绕其上,直逼平谷道人的胸口,平谷道长向左一闪,堪堪避开,羽光击在其身后的房屋之上,一排房屋轰地一声向后平移,后方乃是悬崖峭壁,房屋便仰头跌了下去,连个回音都没听到。
这下四面围堵的院落立刻敞亮起来。
“可恶。”平谷道长大怒,伸出手去,一道银光在他手心出现,是一把形如弯月的长梭刀,除了他手握之处,其余皆是薄刃,他将其轻轻一抖,雪片似的银光便源源不断地飞出来,司乔的羽光迎过去,不少被削得支离破碎。
司乔面色如霜,从槑槑中唤出阿公留给她的拂尘
,先在手中挽了个花,无边的雾气便从拂尘的末端氤氲而起,等她扬出去后才可看清那些雾气并非纯粹是雾,而是一颗颗水汽凝成的小针,细密地如风一般袭到对面,平谷道长的长梭所抖出的银光便一瞬间全被洞穿击溃,化作四散的光点。
平谷道长倒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他眼中对于司乔的忌惮更浓了,不过他仍然不服,退后了几步后,拍了拍手,冷笑着叫道:“赤榴公主,快出来见见你的好姐姐吧。看她身为慈悲救世的上神转世,是不是真的心狠手辣到可以手刃自己的妹妹。”
话音方落,一道红光便现在了院落之中。
赤榴公主神情呆滞,印堂发黑,双目瞳仁中透着两点灼人的红光,那正是成魔的初兆。
“哈哈哈,平谷小儿,你自诩你家主子的好狗腿,果真是跟你家主子一样的道貌岸然,竟然收容入魔之人来对付我们。”乌鸦嘲弄道。
平谷道长沉声道:“以魔除魔有何不可?废话少说,赤榴公主,快将我教你的那些招数使出来吧。”
不知为何,聚仙崖上突然起了雾气,白茫茫地在人与人之间汹涌穿梭。
若是远远望过去,整个虎宑就像是处在与世隔绝的幻梦之中。
赤榴公主听见平谷道长的命令,瞳仁深处的红光晃了一晃,抬头定向司乔。
“杀了她。”平谷道长恶狠狠道,“记住你曾说过的,你永生永世的敌人是谁。”
司乔静静地与赤榴公主对视,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平谷道长冷冷笑起来,“原来所谓的水凰上神也不过如此,和魔道一样视人命如无物,即便对方与你有血缘关系,你的招数也不过就是——利用,利用完了废弃,废弃不了便斩杀。”
“是吗?你很了解我。”司乔淡淡道,“只是她既已入魔我为何杀不得她?”
“她因何入魔?”平谷道人咄咄逼人,“若无你的鬼蜮伎俩,她即便是父母双亡,顶多痛哭一场,又
怎会入魔?”
“哈哈,你竟有脸面来问我。”司乔笑了起来,“武赦安和冬安皇后的死因世间没有比你更明白的人了。你倒是会贼喊捉贼。”
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本来我对于前世的事还有所愧疚,毕竟——我偏离了与生俱来的使命,也连累不少无辜的神仙,其中有不少是我的…亲人和朋友…可是到了这一刻,我再无后悔——天道腐朽,神界如落入粪池的锦袍,料子再华美,也尽是污垢,我又何必受制于他们?回去告诉你那主子,我水凰生而为上神,为三界至高至尊至贵,我可以甘愿去奉献,但没有人能强迫于我!我的命运,只会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苍生救不了与我何干?!世间诸难压在我一人身上,茫茫寰宇间的神佛,你们不觉得可耻吗?”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静寂。
不光是平谷道人黑着脸哑口无语。
那乌鸦东方玉林亦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