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冯姥姥伏地又叩了头,司乔命于秀将她搀扶起来,坐在座位上。
“不必紧张。你是长者,又是伺候过先皇后的人,就当你我今晚只是聊聊天,是长辈给小辈们讲述曾经的故事。放松些就好。”
许是司乔的话有着魔力,冯姥姥深深舒了口气,再往下讲就没有最初的拘泥不安了。
“国师大人说得对,容心太后对于先皇独宠先皇后一人确实很是不满,一国之君,国嗣为大,自当开枝散叶,雨露均沾,可先皇却废黜后宫,与先皇后学起来贫家小儿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戏码,容心太后自她的身份与角度来看,自是很是不喜。最为重要的是,他们成婚三年,先皇后一直没有喜信传来。”
司乔端茶杯的手微微一滞,冯姥姥立刻察觉到了,放缓了声音,“于是借着这个由头,容心太后将奴婢赐给先皇后,打着的由头便是教导她为人妇的道理。这话其实很重了,但是先皇后一点都不着恼,一如从前地和悦着谢恩,对于奴婢也是尊崇有加,一
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装的,表面功夫,后来偷听到她与先皇的一番对话,才明白她是本性如此,真真纯厚无暇的一个人。”
“皇后娘娘每日都要去给容心太后请安,容心太后不免心气不顺,刁难她,先皇觉得她委屈,便悉心安慰她,她反而劝解先皇说,若是我做了婆婆,儿子媳妇这般,也是要着急的,母后是从大局出发,我焉能不理解?你既然全心爱我,我便得了天底下最大的便宜了,可是世事讲求个均衡,哪能全天下的好处都让我摊着了?我听过一句话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其实常常暗地里担忧你我也会如此,皇上福德厚重,可是臣妾却是自知福薄的,每每心中惶恐。焉知我怀嗣艰难,不是这方面的映射?是以母后有些奚落给我,我反而感恩得很,她老人家是给我消灾解难呢。先皇听了又是叹气又是笑,说她真是个傻丫头,夫妻间的私密话我就不赘述了,而我在闻听之后,心中也很是感触,若是我为难这样好的人,岂不是在造孽?”
“自此之后,我在容心太后面前,便时不时地说些先皇后的好话,对待先皇后的心态也改换成了一个真正的奴婢对待自己主子那般,再后来,就这般
又过了三年后,天官赐福,先皇后怀孕了。”冯姥姥小心地觑了一眼司乔,接着道,“容心太后极为喜悦,到这时,她已经习惯了先皇不纳后宫的事,只每天盼望着能有些个孙子孙女的便可以了。而先皇与先皇后更是欣喜至极。十月怀胎之后,皇后娘娘诞下一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