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暗中坐在她床畔的,是一道玄色的影子,正撑了手臂离她仅有两拳之隔,清冷玉面上凤眸潋滟,黯淡光线下整个人犹如自发光的夜明珠,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晕光。
那颗嵌于眉心的朱砂痣,艳丽如血滴,给他完美无瑕的脸庞添上一种妖异的惊心动魄的美。
他正深深地凝视着她,丝毫没有偷亲被捉的仓促和困窘。
而司乔却在目光触及那枚殷红之时,回忆而起,在圆卵之侧所做的那个梦中,小小白月安的眉心,光洁如玉,是没有痣的。
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一阵不可自制的疼痛。
见她醒了,他微微一笑,被子掀开个缝
隙,身体靠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做噩梦了?”
司乔没有说话,将耳朵靠在他的胸口,去倾听那一声声的怦然。
“王爷。”半晌之后,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之感,“宫里怎么样了?”
穆飞羿的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鬓处轻轻地摩挲,感受清凉如水的柔滑之感,口中轻道:“父皇歇下了,我给输了些法力,并无大碍。景氏和容氏都入殓了,容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打紧,景氏薨逝的消息发了出去,要按国丧来治。”
“穆天晴去了,没有闹吧?”司乔问。
“她闹什么?哭上一场也就完了。”穆飞羿淡淡道。
哭上一场也就完了…司乔在舌尖品味着这一句话。
“他们…没有怀疑你吧?”过了会儿,她终于还是将搁在心底最沉重的疑虑问了出来。
“怀疑我什么?”穆飞羿垂下眼眸觑她
。
司乔沉默了下,才道:“是你将皇后与三皇子之间的私情告诉的容氏吧?”
穆飞羿眼睫一颤,眸底却并没有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