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双眼圆撑，似是仇恨又似是悲怆地瞪着前方，一道掺杂了血污的口水从他嘴角流出，他的舌头与牙齿格格相撞，却无法再清楚地发出任何音节。

“父皇。”穆飞羿站在他身边低下头去，表情平淡。

皇帝想要转眸向他看去，却也一时难以做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听从使唤。

司乔捂着胸口，缓缓望向空中，那里漂浮着容婉嫔与皇后的鬼魂，这两个相斗了后半辈子的女子，即便齐齐变作了鬼，也依旧彼此怒目而视。

“哈哈，我终于扳倒了你，景氏！”容氏的鬼魂与她死后尸身的容颜一致，已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得意一笑之间，再没有二八少女的灵动柔媚之感，而是充斥着刻薄之意。

“那又怎样。”皇后的状态反而要比她的肉身要年轻好看许多，负手从容而立，整个人散发出淡雅如菊的气质，说的话也比活着之时要强势几分，“本宫是早就心灰意懒之人，也早已不再争宠，而且本宫的身体本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临走拉你陪葬，也算是黄泉路上不寂寞了。”

“哈哈哈，你不再争宠，你不再争宠，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儿子，哈哈，年轻体壮血气方刚的三王爷比之老家伙活儿要好得多吧？啧啧啧，景氏啊景氏，你一本正经的表面埋藏着一颗多么肮脏淫/荡无耻的心，令人作呕，你瞧，老家伙都被你气得中风了。”

景氏微微垂眸，脸色未变，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甩了容氏一个耳光。

鬼魂体质轻盈，劲儿却并不比人小，容氏被打得脸一歪，不恼反笑，斜睨着景氏道：“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哈哈，姐姐，其实我本来可以不拆穿你的，深宫寂寞，你我同为可怜之人，我哪能不理解

你的苦楚？可惜的是，你机关算尽，到了最后仍然未绝了让穆天珏继位的心，但凡你和穆天珏流露出一丝不与我的羽儿相争之意，我都不会揭开你们的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