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

司乔简直要乐出声来，这潘仁仙偏心眼简直偏到了姥姥家，只要是他向着的人，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柔皇贵妃顺着话茬泣不成声道：“皇上明鉴，臣妾是清白的，这几年的确时常觉得似有飞蝇跟着臣妾，但真的仔细找却又找不到了，而臣妾的肌肤…臣妾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何青春不老…即便借臣妾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瞒背叛皇上。”

虽然照旧是楚楚动人的仪态，令人望之生怜，但言谈毫无逻辑，辩解苍白，此刻的皇帝似乎是看她一眼都嫌厌烦，便将目光投向皇后，而皇后则恢复到了从前惯有的沉静枯槁的模样，安然寂寥，跪在众妃之间，老僧入定般，一语不发。

“素问长老，你向来公平，言必有物，如何看待此事？”半晌之后，皇帝疲倦地闭阖了眼眸，低声问道。

“对。素问长老。”潘仁仙立刻将视线转向素问长老，“你不是昨日跟我说，上天传下旨意，宫中出了妖邪之物，这妖邪之物究竟应在谁的身上？”

素问长老低下头，脸上浮出羞惭之色，“微臣不才，方才竟也中了那妖邪的招数。前些日子天科星斗阵确实有异动，可惜微臣直到前夜才参破一二：天神有谕，市井之中有邪祟顶着电母仙子的容貌吸人精髓害人性命，要我等务必查清，否则不日之后天降罪罚。至于邪祟是谁，恕微臣法力低微，难以窥测天机。”

“你…”潘仁仙眉心一跳，如镰的眼眸冲他眯起，“你前日跟我不是这般说的。”

素问长老呆了一呆，“天师大人指的是？”

潘仁仙做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状，“你前日跟我说，星阵指示，邪出正宫。”

素问长老滞了一滞，方拱手，老实巴交道，“哦，对，的确是邪出正宫，那夜情之蛊不就绝大部分是由皇后娘娘的头发指甲所制么？那木鱼也是正宫之物。只是下官没有料到，至关重要的一个引子却是…”他瞟了一眼哀凄的柔皇贵妃，叹气道，“是下官无能，解读细节不够精确，误导了潘天师，请皇上降罪。”

素问长老一副忠厚面孔，说话时声音宽洪，自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潘仁仙暗暗松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向皇帝跪下，砰砰连叩了几个头，“皇上，微臣该死。请皇上圣断。”

皇帝仍然闭着眼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