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皇帝微微挑目。

“平天王…他良配为何人？”司乔问道。

皇帝双眉蹙了一下，似乎有冷意和忌惮轮番在脸上掠过，他望着司乔，仿佛浑不在意地答道：“他啊，他还在母腹中时，琳…他的母妃，曾与人指腹为婚，言道，若为异性，则结为夫妇——那人所怀，正好也是个女胎，比老六小了半岁，尚待字闺中，也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孩子，早前老六一直在外带兵打仗，朕几乎将这事忘了，前几日方突然想起的——你方才也见到了，他的母妃…虽然犯了大错，但是朕对她

…她的话，我自然是会听从的。况且那女子朕已探听过她的口风，也颇为欢喜这桩旧约的。”

司乔怔怔地听着，一大堆话她皆没听进去，唯有指腹为婚几个字在耳边盘旋，像个苍蝇一样嗡嗡不止。

皇帝瞧她如遭雷击的样子，双眸微眯，“难不成你的意中人恰是老六？那可就糟啦。”

“不，不是。”司乔心内懵茫，凭着女孩儿家的自尊微微摇了一下头，但让她再多摇几次，或者说出点什么来，她做不到，只能低下头来，眼看着褐色的雕纹地砖，只觉得上面的纹路漂浮不定。

“那么，你来跟朕说说，你有意中人了没？”皇帝又将话题扯回了原处。

“尚无。”司乔伏地低声道。

皇帝的眼中划过意味深长，呵呵笑了一声，“也好也好，你入钦天监为官，自是跟其他寻常女子不同，慢慢寻摸也是一样的。等逢着了，就来跟朕说上一声。朕自会为你做主，算是给你的一个犒赏。”

司乔心中苦如黄连，她年岁小，脸皮尚薄，初入宫廷乍遇变故，且是正击心尖尖上的女儿事，一时间方寸大乱，怎么走出的皇帝寝宫都不知道。

偏偏出了皇帝寝宫的门正撞上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八公主穆天晴。

她正一脸诡笑地挡在司乔的马车正经过的地方，瞧见马车之后隔得老远就喊：“嘿，小司子！本公主等你多时了，下来啊，本公主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耍。”

小司子？司乔混沌的头脑里拨出一丝清明来，八公主，我和你何时这般熟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