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低着头一边慢慢往回走,一边梳理着繁杂的头绪。
这才是刚来京都第二天,便遇上了乌七八糟一大堆事,这往后的日子还早着呢,可要怎么过才好。
就在这时,她停住了脚步,像是被人袭中了死穴一样,差点尖叫出声。
糟了,忘了一件重关重要的事。
那醉春楼的锦娘告诉她说:明日子时,神灯相会。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宝哥,他在哪?他还在吗?
“槑槑…”司乔刚把问题问出来,槑槑就接了话,“离子时还有半刻钟。”
它的声音原本就柔柔细细,此刻还刻意压低,透着股小心劲儿,幽幽地掺杂在黑夜的凉风里,很像是在干不法之事。
一旁的嗰嗰突然嘟囔了句,“我们竟然在帮娘亲和别的男人约会,是不是有点对不住爹爹?”
“诶…我也觉得是呀,娘亲…”槑槑怏怏不
乐,充满担心,“你千万别跟人私奔呀,有奸情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的,爹爹要是戴了绿帽子,我的天呐,不敢想象。”
两只小靴子似乎同时捂起脸来,司乔的发髻变了形,头皮一阵发紧。
“呸,俩混账孩子!瞎说什么呢!那是你们舅舅!大宝舅舅!”司乔胸口乌烟瘴气,好气又好笑,揪起发髻一通蹂躏。
“啊啊啊,舅舅,娘亲,我们知道了,是大宝舅舅。”两个小靴子求饶着,才被魔爪放开。
司乔顶着一头鸡窝又往回走,沿着雨后湿润的河岸不住张望,“神灯相会…这也没有神灯了啊。”
就在这时,她突地看见一簇光亮,晃晃荡荡地漂浮在护城河的中心,正对着钦天监。
那里有一艘船,船非纸船,而是木船,船上燃着一盏灯,非烛,非木棍,而是一盏真真正正的陶瓷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