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封印如同一张破网,摇摇欲坠地束缚着河水的癫狂,在风雨交加中,彼此间的互博惊心动魄。
司乔站在河堤边,那被她推个踉跄的御林军顾不得将她薅回去,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骇人的情形,两腿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嘴里发出的呼喝声在雨水冲刷下破碎不堪,“不好了!河神发怒了,护城河活了!”
就在这时,几个白点映入司乔的眼帘,若隐若现地颠簸在污水之中,即将被冲入河中。
司乔反应了一瞬才意识到那是什么,——几个百姓扔下的纸船。
来不及多想,她便掠身去捞那些纸船。
既然孩子们会因为放船而丧了性命,且那会儿还没有下雨,那么此刻这些船要是被冲入河里,肯定落不了什么好去。
那些船已经被水浸透,将最近的一个捞在手里,司乔才突然觉得不对劲,在冰冷的河里泡了那么久,它竟然触手生温,就像是人的掌心一样温热。
那边厢熊大人的祭词早已念完,六个皇子各自一手执着伞一手握着火折子,共同去燃那画艇之上的红烛。
也不知道钦天监用了什么神奇法术,风雨如晦中,纸做的画艇丝毫没被淋坏,就连赤红的蜡烛也如穿了避水衣一样,既热烈又遗世独立地昂立在船体之上。
几个皇子中,七皇子穆天羽最为兴奋,母妃与外祖容太尉早在今日出场之前便将护城河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跟他讲述了一遍,种种细节千叮咛万嘱咐,且又为他周身挂了许多各种门道弄来的法宝,这才送他上阵。
余光望一望周边的兄长们,尤其是挨他最近的穆飞羿,俊秀的略显稚嫩的脸上顿时浮出抹得意又嘲弄的微笑。
其他皇子他不敢保证会怎样,至少三皇兄的手掌之上他能看出是戴了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透明的薄如蚕丝的特制手套的。
母妃说了这手套能将自身的生气隔绝,使得此次出手清除戾气不过是走一走过场。
那些钦天监的大人们做船之时,也都是戴了厚厚的手套的,丝毫不敢用自身的肌肤接触船体。
而穆天羽的腰间挂了一枚玉壶,里面盛放的乃是从各地牢房里搜集到的囚犯的生机和运道。虽说囚犯们的生机比起常人来说弱小许多,但架不住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