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乔黑黢黢的脸上一双晶莹的眸子望着他,他满腹的话便说不出了,俊眉攒着、嘴边却含了笑,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你聪明伶俐,自小就比我强,定会照顾好自己,明天一早见。”
司乔走远了,他还在门槛处愣神,褚亭长在院子某个角落不知看了多久,拐出来叫他一声,褚大宝才回过神来恢复了吊儿郎当的姿态甩甩袖子回房了。
薄暮之中,褚亭长细叹一声,满眼的疼惜与遗憾。
司乔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回了卧房,不敢燃起
灯火,只对着如银月光从怀里掏出那阿公留下的牛皮囊来,又从牛皮囊里取出件土黄色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摊开来看。
看了一阵子,她将之收起来,在房内摸索了半天,备好东西,倒回床上闭眼努力睡去。
直到子时,万籁俱寂,司乔倏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
房内漆黑,唯窗口投进一扇淡淡似银雪的光芒,司乔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门开无声,司乔探出一只脚,一道高大挺拔的影子映在门前地上,司乔惊得浑身一抖。
那影子动了动,转过身来,淡淡问道:“司姑娘,准备行动了?”
司乔被穆飞羿拎着一只臂膀,一口气飞到了擎天峰脚下隘口石碑那里。
穆飞羿将司乔放下,仰望拔地而起的山峰。
在漆漆的黑夜,擎天峰道道高仞如同利刃,插天劈地,孤绝险峻。
而穆飞羿身姿挺拔,玉面冷峻,行了这许多路,薄汗都未出过一滴。司乔不禁暗暗心惊,他的轻功简直好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
“六王爷,你…怎知我今夜要上山?”
夜色中司乔的五官轮廓柔美精致,一双杏眸熠熠生辉,泛着紧张的光晕,那白日里晦污糟糕的肤质被黑暗掩盖,整个人就似褪去蛹壳的蝴蝶一样,娇美而神秘。
穆飞羿看向她,眸中的暗色浓咧,不答反问:“你自一见我便怕我?为何?”
“啊?”司乔没提防他会作如是问,赔着笑斟酌答道:“六王爷德高望重,谁能不怕?怕就是敬,怕就是服,怕就是以您为尊,莫敢不从。”
嘿,拍马屁,司乔天生擅长。在望山,她若敢排第二,褚大宝只敢排第三。
穆飞羿却像是并不受用的模样,依旧定定地看着她,且脚下往司乔迫近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