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到,以前和无忧说过,这份好手艺不能浪费了,她要帮无忧开一个首饰店,像明珠十斛那样的,就开在朱雀大街,一定不比金玉阁的生意差。
为什么要开在朱雀大街呢?她不想留在京城了,她要带着无忧去江南,去她最喜欢的姑苏城,在平江路开一家小店,观前街热闹些,她嫌吵,平江路就很好,坐在店里一抬头就能看到溪水潺潺杨柳依依,水乡小城的人们也多朴素,她隐姓埋名去,从此就和无忧定居在姑苏了,每年过年时回一趟京里看看家人便够了。
对,就是这样,无忧呆在王府后院也很苦,肯定早就想走了,她以前就说过等她出嫁了就把无忧带去郡主府,但因为她嫁的人是姜骥,她便无法带无忧去,让无忧继续在王府蹉跎,现在想想,她当初真是太坏了,无忧定然很伤心她失言吧,可无忧还是对她那么好。
婧儿胡思乱想,想了很多事情,想到江南,就会想到以前和姜骥的足迹,现在想想,也还是很眷恋,罢了罢了,还有些美好回忆便够了,夫妻一场,她不想闹得太难看,总不能以后一想到他就是丧女之痛纠缠不休死缠烂打吧,人生还是该好聚好散。
金童和姜骥两个大男人坐在门外,等婧儿想通了让他们进去,婧儿闭门反思了一个时辰,得出的结果就是她要和姜骥和离,然后带着无忧离开京城,去江南落脚。
两个男人齐声反对:“你和他和离便罢了,怎么能离开这里,你和无忧两个女子怎么能出去过活呢?叫我怎么放心你去,你上回去一趟江南,搞的多狼狈才回来!”
金童说这话时还瞪了眼姜骥,都怨他,要不是婧儿这一胎怀上时就受了波折,后来便是中了药,也不会如此伤身才是,婧儿从小到大身子都不错的,只是外来灾难多了些。
姜骥也不赞同:“你怎么能轻易说出和离二字,我们成婚虽不久,但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了灵犀默契,你常说与我一道处着好似已相伴多年,老夫老妻一般,怎么如今轻易说和离,你当真放得下这段感情?”
她当然放不下,如今放不下,一年半载放不下,过了十年八年还会放不下么?届时姜骥想必也另娶了她人,再记不得她是何人了。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她说这话时若语气能再坚决些,收收她的眼泪,或能让人信服几分。
“我不答应和离,我们是圣旨赐婚,哪个衙门敢接手咱们的和离案子?你这话也就是说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