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恩公大名?”
萧千一刚接触到对方寒光闪闪的目光,便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名字,救你只是个偶然,”
说着,那人已缓缓转过头去:“穿过这片树林,你便自由了,走吧。”
萧千一怔了怔:“你…你不走么?”
“我们不是同路人,所以不必问前程”。
那人说到这里,挥挥手道:“明天天一亮,这襄阳城便要被围得水泄不通,你尽快在今晚离开襄阳,走得越远越……“好”字尚未出口,他人影已消失在黑
暗之中。
隆冬寒夜,徒留萧千一呆在原地。
前面没有方向,没有灯光。但萧千一已向前冲去…。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怒啸的北风中偏偏又下起了冷雨。如刀的风,似泪的雨,令人遍体粼伤,意寒心锥。
离别的歧途,为何总是凄风苦雨?
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直至铺天盖地,洗涤苍穹,淹没了世间所有的声音,推熄了摇曳在黑暗中的最后一丝灯光。
世界终于沉溺在无边的黑暗中,沉溺在无边的狂风暴雨中。
这一刻,好漫长,像是永远。
这一刻,将人生凄苦定格。
人,一直在走,脚步丝毫没有片刻停留。
风雨中,举步维艰,但仍渐行渐远…。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在他潜在的意识中,最好是再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你最好今晚走出襄阳城,明天天一亮,只怕这襄阳城便要被围得水泄不通,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这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所以他不敢耽误丝毫,尽最大努力,不停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黑暗的夜晚,狂暴的风雨,陌生的地方,他已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
究竟有没有走出襄阳城?
他不知道,又摸着风雨走了一阵,渐渐他觉得双腿越来越重,全身越来越疲惫…。
突然,雨似乎小了一些,他又往前走了几步,雨陡然停了。
萧千一霍然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循着昏暗的天光,原来自己已处于一处屋檐下。
而身后的雨一直都在下,一直那样疯狂。
那屋檐竟十分宽大,萧千一不禁又往里走了几步,
积蓄在他头发,衣裤间的雨水此时如无数条线珠直泻而下,一阵狂风卷来,他突然全身一阵颤栗。
过了约十来分钟,寒意竟越来越重,他如置身冰窖,瑟瑟而抖,他又不自觉往墙上挪了挪…。
突然,耳畔一声轻响传来,墙上突然裂开一道缝,一线光亮突然喷射在黑暗的风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萧千一一怔之下,已然发现自己身体依靠的是一扇门。
不知是刚才自己用力过大,还是门本来就没有栓…。
正在萧千一惊奇纳闷之间,门在强劲的冷风之中缓缓开启,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打开那扇门,似有神若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