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再生

戒欲奋力挤出最后几个字，对不起甚么都没说完，头一歪，终于咽气，脸上全是歉意，想来多半最后一句话是对云鸣凤说的。

马春元兄弟二人误会了他，心中一直多多少少有些歉疚，尤其是马春元，戒欲的死在表面上说，那自便是为了救他，他兄弟二人性情率真，心中便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痛恨便是痛恨，心中致歉便是致歉，倒也可说算是爱憎分明罢。

戒欲说死便死，他二人心下过意不去，抢着都叫，马春元道：“喂！不伦不类大和尚，怎的你真就死啦！啊哟！这可叫我以后到哪去还你这份恩呢？啊哟哟！不行！我方才还冤枉了你，这…喂！你不是和马老大闹着玩儿吧？喂…”

说到这，几步跳了过去，左看右看，确定戒欲真的死了，不由一时傻了，瞪大眼睛，不住唉声叹气，马秋元自也抢了过来道：“喂！臭和尚！你真这么翘啦？你救了马老二，使他不死，马老大自然也就不用死了，你这家伙这么一翘辫子，这份大恩还就没处报了，咳！你说这都叫甚么事儿？马老大我方才还要踹你，我…我真不是人啊，你说了实情给我兄弟听，我还

不分青红皂白骂你，我…”

戒欲生前那些个心腹此刻已团团跪在了他身前，云鸣凤心中五味杂陈，其时已默默站起身来退开了几步，马春元兄弟二人挤不过去，便围着圈子打转，哀声叹气，说的都是自责的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无须自责了，有道是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他种了恶因，眼下得了报应，那也是他之应得的因果循环，唉…”悟了此时宝象庄严，低低吟诵。

马春元兄弟二人听了，心中更是内疚，知老和尚说话语带玄机，却是十分不解，不由脱口而呼，马春元道：“喂！老和尚你说的甚么话，他是你弟子不是？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弟子死了，做师父的却一点儿也不难过，真是岂有此理！”

马秋元却道：“老和尚，你…这话是甚么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我马老大最不喜欢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痛快点儿说不成么？老实说，我马老大可瞧不起你们出家人那一套…”

云鸣凤见他二人对悟了不恭，心中好生过意不去，便道：“老哥哥，不可对大师无礼，大师此言不差，须知眼下…”

马春元兄弟二人自不好驳他面子，便生生隐忍，听

他这么说，却又情难自禁，双双问道：“如何？”

马春元却还心中不快，委屈的自顾小声嘀咕道：“可不是么？天底下哪有这种师父？”

马秋元拿眼瞪他道：“你还要说，都叫你不可无礼了，小兄弟说话自有分寸，那是绝不会错了，你呀你，长耳朵是做甚么的，好好听着也就对了！”

马春元吃他一通说，感觉无言以对，气恼之下朝着他扮了个鬼脸，自顾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