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匠不客气的收下吴占元手里的东西后,他也是很大方的把他父子二人带到了伞铺内及住处转了一圈。在转的同时,吴占元发现难怪这里会强调说要吃住尽量自管,原来是跟着这伞匠一家人吃也吃不大好,要不是现看着有几个人拿着伞到这来修,吴占元还真想打算不让儿子在这学了呢。虽说严师出高徒是不错,可是刚才伞匠对他那女徒弟的呵斥也着实难听了些!都把别人给说哭了,看她那样也就在十岁左右吧。“小蚊子!这方法我都教你上千遍怕是不止了,就是头牛也该教过来了!你怎么这么不笨,简直就是个豆渣脑!”
那女娃的左耳差不多都被扭了有半圈了,她那面目表情足以显示她此时候是很疼痛的!但是她当时还不敢哭、也不敢吭声!纵是被推摔在地,但她还是很快半起身跪在了地上,这样的认错方式似已经成了她每天习以为常的事了。吴占元见此情景,他本来是想劝说一下的但突想到这是别人的事,再者又看到一旁的
轩儿也似在刚才发出了一声禁不住的嗤笑声!一想轩儿会发笑,可是他也自认这女娃确实是太笨了呢。
“师傅刚才已经说过了那柴房里有一空处,你自己去把床铺好吧,我一会再过来。”吴占元刚把轩儿支走,不想伞匠却是领他向小院去了。
见确实已无人能听得时,伞匠方才道:“你可事先对你孩儿有讲过?跟他讲这里的苦,之前本来也有人到我这里来学手艺,可最后都因各种缘由而离开了!你孩儿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不会,对他的性格我一清二楚!他说过的话、决定好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这些他没来这之前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吴占元很相信的回应道。
然而匠人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急道:“什么最坏的心理准备!?”
“也没什么,这个…您往后就知道了。”吴占元觉得事关轩儿印象,现也不好说,于是只想先打个哑迷混过去算了。
可吴占元越是这样说,匠人心里却越是紧张!不过紧跟了几步之后忽又是想到了什么?于是缓了口气道:“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孩儿,他不会是想着先忍气吞声,等到艺成之后再欺师灭祖吧?如果是那样…”
“您想到哪去了,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儿子他也就是说:哪怕是端茶倒水、揉肩捏腿、铺床暧被、…他也一定会把手艺好好的学到手。”吴占元带笑的回答道。
“端茶倒水,只要不是端水递药,怎么样都行。”这一番话语把匠人都逗笑了,“其实我也并不是那般的蛮不讲理!我那女徒弟,想刚才你也都瞧见了,她手笨也就算了,主要是我教她都那么多次了,她每次都记不住。虽然不是亲生但也算是养她近十年了,要打在她身上,我怎会不心疼!那年冬天下着大雪的一天夜里,不晓是谁把一个婴儿放在了我家门口!?婴儿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水滴形的水晶吊坠,上面雕有一“蓝”字,想那是她姓氏;可能是她的父母往后还想
着相认的事吧,真是自私啊!既不能养,何苦生呢?我看:才不是什么迫不得已,多是风流小子碰上了滥情女子。呜!等我开门时,那婴儿都快被冻死了!这丢下她的人,是想把她的命丢给老天来安排啊。可假若那天我要不是尿急起夜、再一个我要是耳背听不到门外有啼哭声呢,事情只怕就成另一个样了呜。”
当吴占元觉得与匠人的关系已打得差不多时,他便往柴房去了,想着再跟轩儿说几句话便自己回家了。
柴房的门是半开着的,进门只见得轩儿刚好整理好床铺,只是这床就是一块门板,门板是用砖块堆起来的,有半尺高。今天来时便背了一床被子和一张席子来,可是现在看着这柴房实在是拥挤,虽然堆放的都是木柴,但往角落处看时还是看见些爬行的虫子!正想为轩儿担心时,却见他一脸轻松的走了过来!“爸,我都弄好了,你就回去吧。”
“好,以后你就跟着周师傅好好地学,有什么不懂的就多虚心向师傅请教,知道了吗。”吴占元点头叮嘱道,在说话的同时一边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了用胶口
袋装着的钱,点了几张,“你一个人在外面,去哪儿总是需要点花花钱在身上才方便的,…都拿着吧,不用顾念我,…周师傅那边的房钱和住宿,我都打点好了,你以后身上的钱要是不够用时,可随时回来,我会想办法给你备好的!这样吧,你一个月回来一次。还有,你要时时注意保暖,下雨天就别出去玩,知道了吗?”
轩儿最后的应答显得有些烦了,吴占元也看出来了,他不再往下说而是转身出门、出巷,不回头的往大街上走去。
吴占元很欢喜,他想着下一次看到轩儿时,他一定是另一番模样了,可是越这样想时却越禁不住眼睛湿润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忽见路边有一摆地摊的人。因为自己也是卖草药,所以对街上这一类似摆地摊的,很是反应强烈!虽然自己挖的草药也有卖给中药铺子但大多还卖于这些草药贩子要多些。
眼前这人也是个收草药的,他摊上所摆的草药,吴占元大多也认识。现之所以走过去是因对一味药感兴
趣,那是小半块灵芝!吴占元蹲身拿起看着,一边道:“高价收够!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