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艺
“有事吗?”吴占元渐近时才看清楚这大门处站着的人不就是他早上在镇上时所遇到过的那个女人吗,因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故意跟着自己,所以问话的时候也生怕她再跨步,因而手扶门时虽然显有随意但手指节上却暗使出了点力!再看眼前这人,她明显是个有孩子的母亲了,而且身形也与自己不相上下。再想若是把她让进了门,先不说她是否是来蹭饭但一定与在镇上时,她所提到的事情有关系。
女人若有其表的答道:“回家的路还有些远,就是走得累了,恰好又经过,所以想着进门来借半碗米汤喝。你看…?”
人想喝水不一定非要是在口干舌燥的时候。只是吴占元一想到自家的景象,再又见女人的双唇确有干裂,于是半为难道:“穷家小户,吃不上干饭,稀饭都是早上吃剩下的!你要是不嫌凉牙,我去盛碗冷水来?”
吴占元语毕后,就两眼直盯着女人。心里想着她应该不会喝冷水,何况她还是住街边的人,她应该不会不知道“喝冷水,肚儿痛”的常识吧!而且此时候日照头顶,虽说现在天气是已过热时,但她毕竟是走了那么远的路,人怎么能在刚出汗的时候就急着要喝水呢?再怎么也得坐着休息一小会儿再说吧。
女人在之前说话时就一直眼露媚意,但当见吴占元似装不懂后,她也是略有了收敛,“可以,”
吴占元也没再做它想,听声便已回了厨房,取碗往水缸处走了过去!在水面上荡了一下后,方才盛进大半碗。再走到女人跟前时,只双手改为了一手递上!“这是早上刚挑好的水,还不是很凉。”
进门即是客,这虽脚未让踏进但好在也是因有事相求!当看女人双手接过后便咕噜咕咕噜的喝下时,吴占元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早上锅里的稀饭煮得稀,刚才有看过,那实是能盛出小半碗来的!至少那汤不比这井水凉呀。
“看来真得是口渴了呢,”吴占元看着女人不换气
地就把那碗里的水给喝完了,忍不住感叹道。纵始她肩上没有背有东西,但吴占元还是好意相问:“你这是走亲啊,这么急!?”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还有不想离去的意思。吴占元也没有转身,他就只想着早些把眼前人给送走,“还有其它事吗?”
听语,女人这才道谢地回道:“没了没了。”之后便走了。
晚上,轩儿回到家后,吴占元也并未向他提及今天的任何事,只是粗略的说了一些他自己以前在外省所看到的一些不易之事!重点要提的并不是事情经过,而是讲那些人在面临选择时的行为挣扎和内心煎熬!概之一句话就是:人要为自己曾经的选择负责。为什么要说是曾经?因为吴占元觉得:人都喜欢因为一些冲动而妄言今后,却难得去忆起是你的曾经造就了今天的自己!旁人只会看你现有的成就,再你曾经说过的话或是做过的事来从而判定你当初妄言与否,但真正有如何呢?
……
那晚的话可能也管用,轩儿至少是把这半学期的书念完了。等第二年要到学校报道时,吴占元觉得再劝也是没多大用处了,只想着:这是他意愿,自己总不可能像父亲那样说一些难听的话吧。
这天,吴占元把轩儿唤到了跟前,道:“你也算是个吃得了苦的人,我也不想误了你的前程。但是呢,你可千万不要像爸这样,后半生都在地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学艺什么的都是要趁早!像我就不行了,记性不好、手脚也慢了。不用太担心!前一段时间,爸都去跟你打听好了。补锅、修鞋、制伞、打石匠、盖瓦匠,我想照你习性,你应该是不愿去学的,这一类都要下得了苦,不过现在倒有两行轻松的手艺给你作选择!你看剃头和行医,你对哪行感兴趣?学医好啊!世上不管哪个朝代,都是黄金有价,药无价。你要是学医,我虽不懂那行,但好歹家下也有你妈生前留下的那本草药书,对于什么病症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再怎么说也可有给你指证一二!我还能动,
好些草药,我也能亲自带你去山里认认。”
吴占元也满以为自己是能把轩儿给说动的,可是语后也不见他表态,再欲要开口时方才听他吞吐出了两字:“制…伞,”
听此,吴占元想这也可以。虽然制伞不是怎么吃香但也算是有门技艺在身,往后与生人见了面也有能说出口的事!于是点头回道:“嗯,在琉璃城这一带的伞都只是以黑色较为常见,而且质量不怎么好,你去学了,以你的脑袋,或有别的新奇呢!”吴占元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里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也许轩儿有想去学制伞的念头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呢,他现在下雨天打的伞还是那把上官燕生前一直不曾打过的那把伞,那把怪异的伞。在去年,自己正要准备再给上官燕烧些冬衣时却无意间从箱子里翻出了一把被布层层包裹的伞!伞还是油纸伞的做法,只是伞面换成了油布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那伞制作是为独一无二。伞的图案也不知是谁想出的?上面有湖有鱼还有船、有路有花还有桥!只是那花色似太红艳,把那湖边的水
也成了淡红色!那花,自己不曾有见过。不过后来描形与人打听才得知:那是彼岸花!那伞上写的话只有十四个字:字毁魄散,只为一谢所有!容我还能……。船上的人,看不见其五官,不过据那服饰和发冠来看,应是名男子!桥上的人,一袭红衣,长发及腰,虽从侧脸能辨出是名女子但却不知她身上的长衣边缘处的缺口是何故!?而且她的手,色泽很淡。最为主要的是湖里的鱼,每条鱼都都长着副奸恶之相的人脸!鱼并没有探出湖面,它们没有游向那船而是在各自为营的在等待着什么?
那样一把百思不得其解的伞,自己当时本是想着在烧冬衣时便将其一并烧了的时候,没想从外玩耍回家轩儿却把伞抢了过去,回家便把它收了起来。再后来,一下雨时,自己本也有想让他撑其它的伞,心想就是那把紫花雨伞也好呀,虽然送伞铺好几次了但想也要比这伞好出许多吧!然而轩儿却偏是不听,非得要撑着这把,不过好的是这几年下小雨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好多次都是直接让他披着雨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