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事后

旧城烟云 付秋 1972 字 9个月前

温良辰似乎还在因为什么事而生气?此时只一脚把房间门“砰!”地一声,踢得关上了!

温庆厚见状,却是在回走时露出了苦笑,“小孩子就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

兴许是念的书与雨晴不一样,所以作业也就会相应的多一些,可后吴占元还是问了别的,“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人欺负了?”

“那是以前,自从上个月送他去了寺里拜师后,现在在学校里就没同学敢打他了。他啊,是因有同学说他老爸我是个不孝子而感到蒙羞呢,”温庆厚说罢已是坐下,转移了话题,“坐啊,别站了,来!我听人说你去了,我爸他…”

“已经入土了,老爷子走得很安详。”吴占元也原以为温庆厚与他老爸是不和到没有一丝亲情,可刚才他竟说着说着就突然哽咽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真得是好让人意外。这让自己不禁突想起小时候父亲在打过自己后,母亲喜欢扶着自己的肩膀。于是此时也效仿,单手伸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是管用。

“其实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也知道他在这世界上停留的最后一刻一定是很绝望的!他就是到临死了,我这个幼时他最器重的儿子,终是没有去见他闭眼前的最后一面。现在,我有些想不起上次见他时的样子了,他的脸和声音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可偏偏就是那个‘时而’的感觉才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我不是不想见他,纵始我与他有天大的仇,我不去,还不过是想就这样告诉自己:他还在。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其实他并没有死,他只是去了这世界的另一个国度!他在那里,先辈们也在那里,可一想到许多年后,我也去到了那里而他们却不承认我这个子孙时,我就会禁不住悲痛不已!果然,我还是接受不了他已离去的事实。

这十几天来,我几乎顿顿食餐无味!停筷发愣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那一时,所感受到的不止时饭菜的变冷,还明白了死亡的过程!除了冷血动物以外,我们人和其它的动物有着一样的死亡过程:就是温暧到僵硬。而我的手指偏偏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那个过程!我不敢再直视那菜碗带骨的肉,我用其它的

菜盖住它,我承认,都是因我怕自己感受到那种骨肉分离时的痛。我承认我是很想他!哪怕是在梦里,我也三番四次的在那个…那个现在虽还记得但却已成曾经的地方,在那里见到他。他还活着,似死后活了过来,又拟将要死去,然而出现这三种中的任意一种,我都是万分喜欢的。可我父子二人,纵然我把埋在内心多年的话都说与他听了,可他再无话对我说,一字也没有。”温庆厚一边说一边呜呜咽咽,话语时轻时重,还断断续续,这声音引得躲在房间内不愿出来吃饭的良辰也是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在开饭前,温庆厚往香炉内上了一柱香,回桌后,又是说起了一些关于他爸的事!他说他昨天去寺庙内,找高僧专门设坛为他爸做了一场功德法事。温庆厚虽然从小对他爷爷有成见,但是他却和他爷爷一样,十分的相信命理。说是温庆厚在年轻时候,曾偷偷找人给他爸算过一卦,那时候他虽然巴不得他爸早点死了,但现在算来,确实是早死了,只是温庆厚觉得这样的早死,似是进不了鬼门关的,因为阳寿未尽,阴司是不会接收的。

吴占元都以为温庆厚说着说着又要成为哭诉,不过好在饭总算是平静的吃完了。

赶马车的人并不是语沫而是一个老伯,所以吴占元也无甚么话要说,上车还没一会儿就见雨晴打起盹儿!因不忍见儿子一会儿又有醒来的样子,于是伸出了手,道:“过来靠着吧,一会到了再叫醒你。”

谁料儿子竟是一副嫌弃的眼神说道:“你胸口没有肉,我才不。”

一听此,吴占元真是好气有好笑,雨晴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胸不够大嘛,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哪有什么胸!“随便你吧,”说罢,他便是闭上了眼,虽知道不会睡着但就是想闭目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