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是报恩,做牛做马可不行!不能说话、还命短!决对不行。
不过,现在就这样听他们说笑,对我而言或也是一种幸福呢。
有一段时间,大概是三年。那三年里,每到年关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家,有人曾问过我有没有想过家里老人的感受?家远也就算了,可为甚离家那么近也不回去!可有想过别人问起你父母时,他们的回答?没钱,你在外而漂泊了这么些年,钱都用哪去了!一年到头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吗?你有混得那么差吗!
问我这话的人是个孝顺女人,人长得很水灵、个头也高,至于品行?用“乖乖女”三个字来形容她,也一点都不为过。是啊,那么好的一个
姑娘,我怎么就弄丢了她呢?刚分离的那段时间里,我也经常自问。你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儿,那不是我不珍惜而是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清!我很清楚,在她把分离的话说出口之时,我与她就已有无形的距离了!挽留,在我看来并无任何的意义!因为有些事,戏言不得。
回家!其实我又何时没有想过,那是我做梦都会梦到的事儿。平时得知父母有病却又无钱医治,一想到他二老受病痛折磨时的场景,我又何尝心里不难过!我曾不止一次的向老天赌誓,我说我愿意用我二十年的寿命以换他二老再多活十年,我就算是只活到四十五岁,又有何妨。我不是不回而是没脸回,我一直在心里跟自己打赌,说一定要挣得大钱才回去;可让我没曾想的是,这一赌就是连他二老的最后一面,我也是没有见得。从那时候起,家里人对我的风向都变了,那些人说小时候的我还是很可爱的,只是如今…唉!说我父母真是惹人怜悯。没想他二老辛辛苦苦
养了二十几年的人,一生所有希望寄托于我一身,中途还在我身上花了几万两的白银,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养了个白眼狼!与我家,凡有沾亲的人也均感不耻!说是家里老母已到了舀水不上灶的地步,而我离家那么的近却不回家尽孝、尽子责,还四处躲藏。他们说我的名声已臭得一发不可收拾!提及我就是骂声一片,如果是我换作了你,听到这些,你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哪怕是现在,我都还怀疑我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还记得幼时,你借我的那本书吗?对!就是“掠”。并非我不想还你,而是我实在是太喜欢了!我留了它三十年,也就看了它三十年。无论是从哪一页阅起,都会使我舍不得放下,阅那本书,犹似把我的人生又重走了一遍。虽然书中的朝代与我所在的朝代不同,但难得的是心情!书上写的那种“生不如死,只一心求死的感觉真是让我感同身受!”那种感觉,可能从你们这种懂得知足常乐的人口中说出,也就变了味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会遇到不同的境地,你说得是没有错。可是我们身边的人最喜欢干得事,不就是妄加评论吗。真奇怪!我什么时候变得话这么多了,也可能是我们太多年没见了,原以为会不习惯,没想到我还是没有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我说你不会往心里去吧?你儿子啊,你跟他举例子嘛。没有,哪怕是跟他编一个呢!
你又说到姻缘,那东西我已早不期盼了,现在都这个年纪了,脸上有皱纹了、头发也开始发白了。不用你说,看着当年的同窗如今都个个拖家带口的,心里当然是会有些不好受,可是这种感觉我觉得只要习惯就好。我觉得每个人,一生之中似都会有那么几段姻缘,就像冥冥之中天早注定好似的。我啊,就是年轻时候太好高骛远了,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看得太淡!那时候,我总是认为男人是应先有事业,后再成家,只想着没有事业何以支撑整个家庭?所以我才错过了
自己最好的姻缘!现在连最细的红线,我也不配得有。如今仔细想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做为父母,他们对于赶时代的脚步,的确是要落后于我们;可是在人身大事上,他们越过的沟和走过的路,是远比我们都还要多得多。都说子欲孝而亲不待,只怕的是所有孝子都明白这个老道理,不过大部份的人是都想着在年轻时候应该多找些钱,要不然到年纪大些过后,就是拿刀把身上的肉剁成块儿,拿出去摆在桌上卖,只怕也没人要了。每个人在面临决择的时候都会有一些难已言表的难处,而那些难处通常都被人划为了推卸责任的借口。
你还记得幼时,夫子让我们背诵的那首《菜根谭》吗?你不记得了吧,我可还记得。到现在,我都还由衷地佩服那写诗的人,他可不止是把女人写得好,就是把人的一生也写得是非常透彻!“声妓晚景从良,半世之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一生之清苦俱非。”
其实我本来早也不记得了,只是前年在搬家的时候,看到散落出的那一页!看时,可真是画随诗意。你说我念书那会儿,怎么就没有看出呢?现在想想,我的一生不也是那般吗!那些旁观者才不会记你之好,就是一些小过失也会被人他们捏造出诸多的不是。
当中有人跟我说:“宁娶从良妓不娶过墙妻!”可后来又有人又对我说:“只要是个女人都行,还年纪…比你小又怎么啦!?你管它那么多,先骗她给你生了孩子,先不要管是男是女,只要把女人的心勾住了,想生几个,还不是你说了算吗!你只要能拴住女人的心,不一切都妥了?你在上海滩混了这么久,还愁找不到女人吗。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能想要找到多好的吗!漂亮的,就是任说一样条件,你都达不到。长得一般的吧,你又嫌人家丑,心里看不上、嘴上又不表态。我了解你,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顾虑太多、之所以到了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不就是因为你
脑壳不会想事情吗!你整天活得就像条“梦虫”一样,你啊就像是那种走一天、过一天的人。你知道吗?这人一生有“四不择”最为无奈:‘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只有到了那时,你才会发现,人的一生其实早就是被生活给绑架了,多少人就是死在了“面子”上。现在,要说诗情画意、吹拉弹唱,你一样不具备!你也就唯独脸还长得过得去。你应该大胆些,既然都说可以靠脸了,你还在乎什么伦理道德!你想别人主动投怀送抱?那是到你真正有钱的时候!”
我那会儿,就是想着老婆孩子都是男人的累赘,所以才……我也知道自己就是在看待别人的事情,大有一副指点江山之势,可一轮到自个身上,却手足无措了!可能真的是事到临头不自由啊。不说那些了,来喝酒!”
吴占元虽然不懂那些与父亲谈话的人为何会不住叹气,但只觉得像现在自己这般年纪的人,
不读书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何况有的人还读不起书呢。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些人之中,倒也有些人说起了几个陌生女人的名字与样貌!初时,自己本不在意,只是说话之人却几次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再后来,从父亲挽拒的言辞中才彻底的明白过来!那些人原来是给自己说亲事的。
对于父亲的谢绝,母亲也是不解!但几次之后,父亲有些不奈烦,便是私下直言:“他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一家人!一个男儿,将来还怎么当家做主?”
母亲抹泪道:“这些,总是慢慢来的嘛,你总不能一下就.....”
“十六岁,那有怎样?!你不见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跟人跑路学艺了,哪有像他这般好吃懒做。你老汉,当年不也是看着我有些头脑在跟人学艺,要不然现在会有他们两兄弟。”
现在路上不止女人多了,而且小女娃子也多
了。
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习俗不知何时已是改了?像是一夜之间,又像是用了很长时间来适应!就像现在再也看不见个留着长辫子的男人一样。前几天听那张书生说,就这镇上还有个还在念书的女娃子都跑去打仗了呢,才二十来岁,那女娃子可真是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