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顺着善儿的话接道“自从云答应住进去以后啊,祐恩寺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禁忌。咱们万岁爷从来没提过要迎奉其归宫的事,甚至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主儿,咱们也最好离那个地方远点。如今万岁爷喜欢主儿,主儿可千万不能惹万岁爷不快啊。”
王疏月没有吭声。
善儿重新望向湖对岸,若有所思道“你将才说这个萍姑姑这会儿去祐恩寺”
她话声未落,梁安便道“咱们管不了那处的事,善姑娘,你也别让主儿多事。”
说着,又劝王疏月道主儿,咱们走吧。风大起来了。”
这毕竟是一件前朝的事。
说不清楚,就表示其中藏着些上位者不肯让人猜透的心思。
王疏月不肯刻意去猜皇帝和先帝的心思。
这是她为人处事的习惯。情愿尊重每一个人鲜活的爱恨情仇,也不肯做所谓的道德评判。
这片汪洋般的俗世,七情六欲翻滚波浪。
实则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得沉浮,个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
这些情啊,恨啊,爱啊,怨的,如佛主座下,人间万丈泉水渡走的桃花,总要那么凌乱自在地翻滚一遭,才能最后归于虚寂。
这边周太医诊过脉,善儿看着时辰该传膳了。询了几句王疏月的意思,听她又要了茯苓糕,便笑道“主儿对大阿哥真好。”
王疏月笑了笑“这可不是给大阿哥的,若要给他,我必要亲自来做。今儿要的这些是过会儿吃药压苦来的。”
善儿也笑了“也是,咱们万岁爷和大阿哥才有那样的好福气,吃主儿亲自做的吃食。万岁爷啊,嘴都养刁了,上回主儿没在,万岁爷过来找我们要茯苓糕吃,梁安把御膳房做的端来了。万岁爷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王疏月弯了眉目“这怎么说话的,怎把主子说得那般没出息。”
善儿陪着她说笑,不多时,饭便摆好了。
自从皇帝知道王疏月身子不好以来,几乎顿顿都有阿胶炖品。
王疏月不爱吃,但那是御赐,吃不下也得逼着自个吞,她正端着碗皱眉,梁安突然推门进来。
“主儿,出事了。成妃身边的唐三庆来了。”
“快让他进来。”
唐三庆跌撞着进来。险些扑道王疏月脚边。一脸的焦急。
“和主儿,咱们大阿哥寻不见了,我们主儿让奴才来您这里问问,大阿哥可是在您这处,若不在您这处,奴才们就得园子里翻去了”
王疏月一怔。
善儿忙道“不是让皇后娘娘从云崖馆带去了吗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呢,还有,不见了你们寻去啊,怎么问到我们主儿这里来了。主儿还藏着大阿哥不成。”
唐三庆听出善儿在维护王疏月,知道她是误会了。
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哎哟,奴才不会说话,奴才也是急糊涂了。咱们主儿想大阿哥,没吃晚膳就过春晖堂去看大阿哥,谁知,皇后娘娘今日发了头疼的毛病,歇了整一日,根本没有使人来接大阿哥。我们主儿想着大阿哥跟和主儿亲近,才让奴才们来问一声。是不是大阿哥淘气,来闹和主儿了。”
王疏月放下汤碗站起身道“我没有见倒大阿哥,不过,萍姑姑呢,不是他来接大阿哥走的吗你们要寻着她啊。”
唐三庆急道“就是哪里都寻不到萍姑姑啊。”
此话说完,善儿已迫不及待地道“我们在祐恩”
“善儿”
王疏月提声堵了她的声音。
善儿见王疏月少见地沉了面色,忙退倒后面不敢再出声。
王疏月这才回头看向唐三庆,“这事,成娘娘报给太后娘娘知道了吗”
“还没,不过皇后娘娘知道了,已经遣人在园子里找起来了。太后娘娘那儿,淑嫔和顺嫔陪着的,这会儿也许也知晓了。”
“好”
王疏月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你先去回你们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