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太后不一样,她信药理,逼出了太医的实话以后,对子嗣心就淡了。
但她还是不愿直接绝了太后的念想。
一口气把药灌了,那胃里的回苦一顶上,冲得皇后几乎要呕出来,孙淼忙端蜜饯过去,还没及入口,外面通传声已经响了,皇帝跨进明间,闻到药味不由皱眉。
“什么味道。”
皇后对陈姁道“赶紧拿下去吧。”
说完带着满宫的人向皇帝行礼。皇帝说伊立,
又见陈姁在。
“皇额娘今儿的晚膳用得好不好。”
稀疏平常的询问,但皇帝十几年来一直没断过。
“用得好,娘娘今儿吃了几块汤里顿的野鸡子,说是炖得极好。知道皇上和娘娘用晚膳,特让奴才的们送一盅过来,给皇上尝尝。”
说着,果然有宫人将汤品捧了上来,在皇帝面前跪呈。
这是个很细又很意思的规矩。
皇太后赏赐的东西,指了名,那即便是皇后也是不能吃的。皇后已经猜到汤中的名堂。即便已经人事,还是不免耳后赤红。她很不喜欢太后动的这个心思,虽说不至于是给皇帝下春药那些腌臜的东西,汤里头多不过是些暖情又补身的药材,但皇后总觉得,这是对她的辱没。
皇帝没说什么,张得通递上勺来,皇帝共舀了三口吃,便搁下了。陈姁摆了摆手,宫人捧了汤盅,跟着她一道退了出去。
皇帝扫了一眼桌上的野鸡锅子。
“最近宫里像爱吃这个。”
皇后立在皇帝身旁,褪下镯子挽了袖口,用银筷替皇帝布菜。
“皇上还在谁那里吃过。”
“将才吃了三口嘛,好像前日淑嫔也送过一盅。”
“皇上尝着如何。”
“忘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夹了一片鸡肉。
又道“对了,朕事多,刚过来那一路,张得通才跟朕提,皇后问朕太皇贵妃遗物的事。也不做其他的处置,让内务府送出去给嘉令。”
“是。妾也觉得这样好。”
说完,她起身替皇帝添了碗滚汤,放在自己手边吹着。
从头至尾,皇后都没有问一句同王疏月有关的话,沉默地服侍着皇帝用完膳,又服侍他更衣盥洗。直到三口鸡汤起了效力。两个人心知肚明地行完周公礼,各自整理,重新合眼躺下。
这一夜下了一场暴雨。到了后半夜,甚至电闪雷鸣起来。
次日,旨传晓六宫。
王疏月封妃,赐号“和”。
皇后在寿康宫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已过了辰时,成妃,婉常在等请安的人都散了。皇后正伺候太后用金银花水泡手。陈姁就这么把话传了进来,引得皇后在水中手一滑,险些掐伤了太后的手背。
太后将手从水中抽出来,示意她退下。
一面擦手一面摇头道“和,贺,这可是他名字里的避讳啊。马尔佳家那的个小子,原叫荣和,后来都让改了荣保。如今,这个字又不避讳了。时清啊,你挑给皇帝的这个女人,哀家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