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伐迈的六亲不认,走开没两步便抬腿将一枚小石子踢向远方,和上辈子的暴君简直如出一辙。
未央连忙道:“等等。”
殷厉回过头,就看到那女同志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指尖指向她自己,那指尖青葱细嫩,看上去比许多城里职工家庭女孩儿的手保养的还要白上许多,那雪白晃花了殷厉的眼,他心念一动,却仍然只是冷声道:“还有什么事?”
女同志的声音紧随而来,那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她颤巍巍的手指如出一辙,“皇上,你不认识臣妾了吗?臣妾是未央啊!你不带臣妾一起走吗?”
原先看着这女同志很快便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还识文认字,并且并未对他进行纠缠,殷厉本还在心中检讨了自己一番——娇滴滴的女同志不一定全都是麻烦。
然而这会儿听了这话,他愣了愣,没忍住蹙眉道:“你脑袋坏掉了?”
什么皇上臣妾的,说出去不怕被批/斗?
话落便挥一挥衣袖离开,不打算带走这里的一草一木,即使是一片云彩!
眼见他抬腿就走,未央急道:“殷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男人这么回答,未央只觉自己脑袋并没有坏掉,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暴君脑袋坏掉了!
他不仅认不出他,而且看她的目光极为冷淡,还一刻都不愿意跟她多呆,要知道上辈子的暴君,偶尔被她用鸡毛掸子赶都是极难赶出她的寝宫的。
而且暴君平日里极尽赞美之词夸赞她还来不及,才不会平白无故空口说瞎话一般的说她胖。
虽然不知道暴君为何也来到了这里,但一个人无依无靠,两个人生死相依。
再加上暴君虽然做事不太靠谱,但对她好那是真的好,她有些想唤回他的记忆,所以面对着男人探索的视线,她声音软软的说道:“这是你上辈子告诉臣妾的啊……”
未央毕竟是落水被救,身上一片潮湿,更甚至某些地方还沾上了水草。
这时候夕阳已然西下,黄昏的最后一抹落日勉强挂在天边强撑。
听到她这幽幽的声音,殷厉快速低头朝地上瞄了一下,见地面上看不到她的任何影子,他深吸口气。
他就说怎么这么不对,在如此贫困落后的小山村竟能见到长成这幅样子的女同志……
原来……
是见了鬼?
……
殷厉走了。
走的不发一言,走的毫不留情,走的没有回头再看上一眼!
任凭身后的未央怎么喊他的名字,他还是恍若未闻般逐步离开了未央的视线。
于是未央再次回到老祝家的土坯房前时,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的事了。
吴采菊原本正坐在自家门口吃着炒黄豆,远远的,就瞅见自家闺女被隔壁的宋老太给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惊得她险些把黄豆给撒了一地,最后虽没撒上一地,但也撒了许多颗掉到了地上,只她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啊?拍拍屁股就赶紧上前去接过那搀扶自家闺女的重任。
一看到未央这狼狈样先是心疼了好一阵子,紧接着就如同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将炮火对准了宋老太,“好你呀宋梅花,你把我闺女这是怎么了?我闺女这要是有了什么好歹,你等着我让……”
未央原本因为先前河边的事情绪低落着呢,听到这话,赶忙道:“妈,我在河边不小心踩空崴了脚,好不容易走到半路碰到宋奶奶,要不是她搀扶我回来,你估计还得再过一小时才能看见我的人影。”
吴采菊吹胡子瞪眼,“宋梅花你有这么好心?”
宋老太气的甩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