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客人不多,丫头第一回见这样的头发,她讶异一声,再转头就瞧见俊气的客人往楼上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拂袖往楼上走去。
真真是……
天生一对。
她吐了舌头,抛了那点小心思看掌柜的算账,“爹你算慢些,我还没瞧会。”
中年男子无奈的嗳了一声,“小祖宗。”
满川上楼却不见花怜的身影,他推开留有一条缝儿的门,进来之时反手关上,问道:“可是困了?”
花怜坐在床沿,她不好搭话,只好点点头假装打了个呵欠。
床架边挂着两银勾,他将床幔落了下来,见花怜脱了鞋又细细将幔子拢紧,“睡里面些,我唤小二重新打一桶水来,你先睡罢。”
许是花怜抱着被子提溜着大眼睛瞧他,他将花怜的鞋放好又添了一句,“我不吵你。”
说罢将灯给吹熄了一盏,只留了隔了浴桶的屏风后桌上的一缕亮光。
小二的动作很是娴熟,这个点了自然早早烧好了热水,花怜在被子里滚了一圈探出头透过床幔往外瞧,小二的脚步声很是稳健,一桶桶的热水倒在浴桶中哗啦作响,没一会她就瞧见满川拴上了门。
他的芥子袋就搁在床头,花怜见他取了一身衣服往屏风后走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角度的原因还是屏风对于他来说有些过小,花怜蒙住自己的下半边脸往他那下意识一瞥,青年脱了上衣露出一半的背脊,不同于她的细腰软肩,男子坚实的后背没有丝毫的赘肉,精壮遒劲,瞧的花怜眼珠子瞪得老圆,满川稍侧过脸,花怜像是被惊了的兔子,两脚踹着被子就往另一头翻身。
没有被察觉到罢?
花怜把脸埋在被子里紧张的嘀咕,她就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才看到的。
她保持这个动作直到听见水声稀里哗啦,那是满川从水里出来了。
索性闭了眼,四大皆空。
最后一盏灯熄灭,被床幔掩住的床里头黑蒙蒙的,除了被子里鼓起的那一团什么也瞧不见。
满川坐在床沿,里头的人忍不住挪了挪腿,小心翼翼地,努力不发出声响来。
从芥子袋里取出蒲团,拢好床幔,挑了个干地放下蒲团坐下,闭眼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