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目瞪口呆,“我的天,恢复周礼,周朝离现在上千年,那时候的东西,怎么可能还适合现在,而且周礼出了名的繁琐,皇帝和大臣要真天天按周礼上朝,光上朝就能累死吧!”
“所以嘛,我就觉得这李愚是读书读傻了。”
冯文难得赞同李沂,“我觉得也是。”
冯道对着两人一人一个暴栗,“你们两个能别背后说人短处不,起码人家李愚为人耿直,敢说敢做,为官清廉,人哪有尽善尽美的,何必总看到别人短处,你俩要是喝完茶,咱们就回去,明儿我还得上朝。”
冯道掏钱付了茶钱,起身朝家走去。
冯文李沂捂着头,忙跟上。
昏暗的偏殿中,龙脑香在金兽香炉中缭袅。
李存勖斜倚在榻上,双目微闭,似睡似醒,榻下地上,跪着一个伶人,正抱着李存勖双脚,轻轻按捏。
“陛下不知昨儿晚上郭府多热闹,听说郭使相把自个儿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又对着儿子一顿痛打,最后惊动了郭使相八十岁的老母,郭使相才罢手。”
“子不教,父之过,妻不贤,夫之过,他妻儿连京兆府的官司都敢包揽,崇韬没休妻,已经是看在当年两人贫困夫妻和三个儿子的份上了。”李存勖闭着眼说,“揉重点,唉,就是那。”
伶人忙小心用了点手劲,李存勖顿时舒服的哼了一声。
伶人小心偷看了一下李存勖的脸色,接着说:“不过咱们这位郭使相也够厉害的,家里人一张条子,京兆府就连案子都不敢审,人都不敢抓,这权势,啧啧,外面都说……”
“都说什么?”
“都说咱们郭使相权倾朝野!”
李存勖睁开眼,随及又闭上,“外面那些百姓懂什么,见个京兆府尹就觉得见到青天大老爷了,何况是枢密使。”
伶人忙笑着说:“陛下说的是,那些愚民知道什么,都是人云亦云,枢密使再大,能有陛下大,什么权侵朝野,不过是没见识罢了!”
“郭崇韬最近做事确实有些不够谨慎,”李存勖伸手挠了挠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自己的家小都管不住,也难怪外人言语,朕本来也想说说他的,不过可道已经去说了,朕也懒得管他那点屁事。”
伶人揉着李存勖的脚,有些疑惑,“平时也没见着内相大人和郭使君走动,想不到郭使君出事,内相大人居然会插手,两位大人莫非交情不错?”
李存勖扑哧一下笑了,睁开眼,用手弹了一下伶人额头,“景进,以前就觉得你这小子脑子不大灵光,现在看来果然是个笨的。”
景进笑嘻嘻的说:“小的是笨,可装着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您可不能嫌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