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辰喉咙一涩。
窗外风雨的声势很大,房内却是温热的,安静的。
祈辰很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他想到了夏日石子路旁盛放的雏菊,在花团锦簇中流连轻盈的白蝴蝶,想到了一切美好的东西。
而这一切,仅苏悠悠一人就能给予。
他想他高估了自己,他根本戒不掉她。
祈辰反握住她的手:“苏悠悠。”
苏悠悠:“嗯?”
他说:“不要走。”
苏悠悠说:“我没走。”
“嗯。”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祈辰渐渐睡着了。苏悠悠也有些困,眼睛半睁着,头一点一点,差点睡着。忽然间,苏悠悠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有人在喊着“祈辰”。
苏悠悠立马张开眼,皱着眉起身去开门。小区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不会放一个无关人员进来。苏悠悠的门刚打开一个缝,一个面目阴沉的女人便走了进来。女人看都没看她一眼:“顾辰在哪儿呢!那个杂种在哪儿呢?!”
苏悠悠见来人不善,便挡在她面前,不让她继续深入,皱眉道:“请问你在哪位,你找他干什么?”
王韵听到声音才正视起眼前的女孩子,她眼珠子一转,扯出一抹轻蔑的微笑,阴阳怪气地说:“你又是谁?”
苏悠悠知道她是误会了,但这个眼下并不重要,她正色说:“不管我是谁,这里都没有你嘴里的杂种,请您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否则这会让您显得非常没有礼貌。”
王韵像听到笑话:“一个妓.女生出来的人难道不叫杂种。”
苏悠悠脸色难堪:“大妈,别过分。”
王韵虽然今天已经四十有五,但她作为富太太养尊处优,平日里又注重保养,说她今年刚刚满三十都有人信。苏悠悠这一句简直是把她伤口上撒盐,气得她直接伸出手想打人。
苏悠悠灵活闪过,刚想说什么,有一个身影却挡在了她的眼钱。
苏悠悠一愣,有些担心地站在祈辰身后,她拽了拽祈辰的衣角,想让他回去休息,祈辰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苏悠悠沉默。
王韵见到祈辰,刚刚被苏悠悠气出来的火气更往上蹿了:“杂种!是不是你撺掇你爸爸在公司给你安排职位的!我都告诉你了,公司是我儿子的东西,你一毛都别想拿到!杂种!居然还想往上爬,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扯着嗓子疯狂指着祈辰骂,苏悠悠几次看见她想伸出手打祈辰,手伸到一半,眼神却一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忍住了。
这女人,简直像个疯子。
祈辰将苏悠悠护在身后,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讲完了?讲完了就滚。”
王韵像毒蛇一样盯着祈辰:“你别想进公司。”
祈辰:“你去跟祈盛说。”
王韵听了,认为他在威胁她,不把她当回事。她怒视祈辰:“杂种!你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你信不信我让那□□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似乎很擅长用别人来拿捏他。
王韵的尖锐的指甲指着苏悠悠:“当然,还有这个女人。”
祈辰冷笑:“你尽管去试,你但凡敢伤害他们一分一毫,你的儿子大概也不会□□宁。”
苏悠悠觉得祈辰攥着的手很用力。
那个几年前变成植物人的儿子是王韵的软肋。她本来就是不易受孕的体质,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她百般宠爱,可惜那儿子先天有疾,没有那个福气继续享受她的娇宠。
她前几年家族没落在家里没了话语权,后来儿子又废了,从前令她赖以作威作福的保障都失去了,这几年精神都不大正常。特别是儿子的病,对她打击特别大。
前些年祈盛把祈辰接回来,她背地里又不知道被多少人说三道四。
只要想到那些以前被她踩下脚下的那群人在议论她,她就受不了。
王韵听祈辰提到他儿子,目眦尽裂:“你还是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