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玩始终很谦虚的样子:“宁主任客气了,您是教授,我只是一介科大本科生,这怎么当得起的,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这是天佑华夏,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周围的人,都对顾玩这种姿态,心生好感,觉得这年轻人真是知进退。
博物馆周一本来就是闭馆的,所以倒是方便了取样工作。
到了相关的藏厅,一群荷枪实弹的卫兵把一个玻璃柜四面围住,然后有专人打开玻璃,然后立刻用氮气瓶对着青铜器存储位置临时补氮驱氧,然后用特殊容器把利簋运到隔壁一间氮气室里。
在那儿,顾玩和麻依依,才能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看到宁主任和一名国博的专家,背着氧气瓶、戴着氧气面罩,对利簋进行操作。
这一步的郑重程度,是远超过在扶桑处理汉倭国王印和广陵王玺的。
因为在扶桑那次,处理的都是最惰性的金属,黄金。黄金的东西不怕氧化,就没那么娇贵。
而青铜器,即使外面已经彻底氧化、被氧化层保护起来,但理论上还是在惰性气体环境下进行操作比较稳妥。
国博展示的时候,那些国宝级青铜器,其实都是有充惰性气体的,存储它们的玻璃柜,也是气密性非常好的。
“……好了,我们已经取到了簋身底部的炭火熏烤残留物,还有簋身内部的周代初年豆类食物的碳化残迹,应该都可以用于鉴定。”
宁主任等人忙活了一阵后,通过对讲机跟外面沟通。
于是,那边考古组的专家,继续做文物处理的善后,而顾玩和石主任这边,则是轻车熟路开始分离样本,进行ams鉴定试验。
顾玩这边的操作流程,跟在扶桑时演练过的一模一样,所以非常顺利。
唯一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在实验的时候,他们被告知要测量的样本,还不仅仅只是利簋身上取下来那些含碳痕迹。
对于这个节外生枝的鉴定要求,科技部的负责人对顾玩做出了解释:
“这里还有一组昨天刚从陕州护送来的样本。是从当初长安市附近、出土利簋的遗址基坑里提取的。如果能鉴定证明这个样本的年代,和簋身上含碳残迹的年代吻合的话,反驳外国考古学界的证明力就更大了。”
顾玩是无所谓的,反正对他来说多做一遍重复试验而已。
几个小时后,做完了一切实验,拿到分离数据后,顾玩把一份报告呈交到有关领导面前:
“结论出来了,簋底炭火烟灰痕迹的c14同位素丰度显示,年代应为前1020年,正负20年误差。簋身豆类食物残渣碳化遗留痕迹,c14同位素丰度年代,为前1060年,正负20年误差。出土基坑掩埋物c14同位素丰度,年代为前1020年,正负误差20年。”
科技部那位副司级领导看了看,皱了皱眉头,然后递给身边的考古专家:“相差40年的话,有影响么?”
专家们评估了一下,委婉表示:“这是应该的,我们倾向于认为,铸造年代应该是前1060年左右。因为铸造完成后,有几十年的使用时间,然后才被掩埋,才是合理的。”
领导也就先听个信儿,知道具体还要等正式报告,也就不再逼问。
“你们好好回去分析数据、准备报告,周三先拿给我看。”
一行人便回到研究所,开始做报告。
知道了c14同位素鉴定的精确年代后,想确认武王伐纣的精确年份,还是要写不少功课的。尤其是关于逆推古代天象,要靠古籍《国语》上的一些蛛丝马迹,配合木星天文周期,来进行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