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张弛拍了拍她:“有吃的没?”
白小米把刚才乘务员送来的两包零食递给他,张弛还很挑剔:“我不吃这个,你包里还有别的吗?”
白小米只能打开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面包递给他,张弛凑过去跟着瞅,这货眼尖:“那是什么?”
“阿胶糕。”
“我尝尝!”
白小米翻了个白眼,将阿胶糕递给他,张弛啃了两块,有点废牙,拿着包装纸翻来覆去地看,低声对白小米道:“你月经不调啊?”
白小米真想将电纸书拍他脸上,提醒自己要忍耐,反怼了一句:“你也有啊?”
张弛道:“没有,不过我会治,你吃这没用,只要我出手保管立竿见影。”
白小米听出了这货话里充满了骚扰的恶意,只能充耳不闻,把额头靠在车窗上,背对着他,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的不满和抗争。
张弛也没继续骚扰她,默默跟几块阿胶糕斗争着,吃完手上有些黏,起身去洗手。
白小米总算可以松口气,这厮坐在身边实在是太让她煎熬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一路,乃至去沪海参加论坛的这几天张弛都会想尽办法来折磨自己整蛊自己,如果是高技术含量的手段倒还罢了,这厮对自己往往会采用最低级最下流的手段,想想真是郁闷啊,她想逃避,可又觉得逃避下去不是办法,总得面对,他还能把自己给吃了?
张弛洗手回来,白小米递给他纸巾,算是主动示好吧。
张弛擦了擦手,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向白小米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白小米点了点头,没多久就听到了张弛的鼾声,这货坐着睡着了,而且很自然地把脑袋歪了过来,白小米扶住他脑袋,把他的头推到另外一边,刚一松手,这货的脑袋就挨在她肩膀上了。
白小米判断他十有八九在装睡,小声道:“你醒醒。”
有句话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白小米叫了一声就放弃了,就当是赎罪了,让他靠一会儿吧,可让白小米受不了得是,这货打呼,而且很大声,没多久周围乘客就向她投以异样的眼神。
白小米很尴尬,坐在前面的大妈起身向白小米道:“哎哟,小姑娘,你男朋友这个呼噜声音太大了呀,吵到我休息来,这一路这么远,我受不了的呀。”
白小米连连道歉:“对不起,他睡觉沉,我叫不醒他。”
大妈道:“你给他换个姿势嗳。”话音刚落,张弛直接枕到白小米大腿上了,敏感地哆嗦了一下,不过说来奇怪,这货躺下就不打呼了。
白小米可不愿意被他这么占便宜,拍了拍他肩膀:“你醒醒!”
大妈不乐意了:“莫吵他,莫吵他,只要他不打呼,让他继续睡好啦。”
白小米欲哭无泪,他枕我大腿上,你怕吵他,让他枕你大腿上睡,估计大妈乐意张弛也不乐意,这货挑剔着呢。
白小米这书算是没法看了,低头看着张弛,这货枕在自己大腿上睡得心安理得,脸朝着自己的肚子,鼻孔中的热气一喷一喷的直奔自己双腿之间,白小米咬了咬嘴唇,这个姿势很适合打脸,有种扬起手给这个臭不要脸的两个大耳光的冲动。
白小米想了想,掏出手机,对准张弛,喀嚓,拍了一张。
刚才叫他都不醒,张弛这下被拍照声给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白小米一眼,伸手去夺她的手机,白小米躲开,威胁道:“我记得有齐冰威信的。”
张弛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爱发不发,这点信任还能没有吗。“
白小米懒得理他,起身要去洗手间,张弛伸腿把她给拦住了,白小米咬牙切齿道:“别过分啊。”
张弛道:“咱俩聊聊呗,你外公和舅舅藏哪儿了?”
白小米小声道:“与你无关!你再不让开,我就告你耍流氓。”
张弛叹了口气,这才把腿收了回来,白小米起身走过去,还没到通道,屁股就被他拍了一下,不咋重,其实就是摸。
白小米意识到自己又被这臭不要脸的骚扰了,脊背下意识地挺直了。
张大仙人没事人一样交代道:“你去帮我去餐车买只扒鸡来。”
白小米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撑死你!”
回来的时候,果真还是给张弛带来了一只扒鸡,白小米冷静考虑了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毕竟是自己对不住他在先,其实在坑完张弛之后,她长时间都处于懊悔中,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喝,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张弛利用这种无耻下流的手段对她进行报复,她威胁要举报,要控告,可白小米自己清楚,她狠不下这个心。
上次坑过张弛之后,她发现自己对张弛的狠辣似乎一次性全都用完了,在张弛面前明显硬不起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希望自己的诚意能够让这货放弃报复的想法,能让这货收敛一些,找回一些良知。
张弛明显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望着那只扒鸡,他抱怨道:“你不知道给我买两听啤酒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刚好乘务员推着售货车来了,白小米压着火给他买了两听啤酒,张弛吃着扒鸡喝着啤酒,感觉非常舒爽,看了白小米一眼,白小米只当他是空气,两只眼睛盯着电纸书,其实心里在用最恶毒的词骂身边的这个无赖。
张弛道:“王尔德说过,要记得永远宽恕你的敌人,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们愤怒的了。”递给白小米一个鸡屁股:“你尝尝不?”
“没胃口!”
张弛道:“这话其实不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没有比宽恕你的敌人更让你愤怒的事情了。”啃了口鸡腿,咕嘟咕嘟灌了半听啤酒。
白小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原来我是你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