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伸出右手,极为困倦地用拇指和食指揉捏眼角,揉了一会儿,也待心情平复了一些,少年皇帝才忍住压在胸口的火气,陪着笑,“母妃,孩儿这儿有很多奏折要看,孩儿也想每天都去看母妃的,可是……”
“可是什么?就这么点奏折?”
薄太妃已经丧失了理智,一系列地挫折和失败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好难受。
薄太妃走到堆放奏折的案几上,刚才那位磨墨的女子,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将心思十分细腻,看过的奏折和没看过的奏折分开放好,而且分了类别。
刚好,薄太妃抓起来的那两份奏折都是在讲同一股势力弥勒教。
薄太妃看到弥勒教三个字后,便不再说话,默默地把两份奏折一字不漏地看完了,看完之后心里的气更浓郁了,这些人竟然都说弥勒教在民间为非作歹,希望朝堂能给与王法,把那些弥勒教徒惩治了。
又翻看了几本,依然是这样的事。
这些奏折都是怎么回事?怎么直接到了皇帝这里?
以前,若是有奏折都会先到薄太妃的手里,若是可以给少年皇帝看的,就给他看,若是不可以给他看的,便由薄太妃一人看了再毁掉。
她还没死呢,这些人就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皇帝看到薄太妃没命地翻他的奏折,不禁暗自长吸一口气,接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过来搂过薄太妃的双肩,“母妃,你累了就歇会儿吧,孩儿让人给您泡一杯茶。”
“哀家不是来喝茶的。你说这些奏折让你忙得都没有时间来看哀家,哀家只想问,这些奏折有什么值得你多花心思和时间的?”薄太妃的双眼含着泪,是失败和受挫造成的,也是皇帝对她的态度惹出来的。
皇帝看似对她百般迁就,实则已经失去了耐心。
皇帝越是如此,薄太妃就越想任性。
而且,凡是涉及到弥勒教的,她都必须多看两眼。
一旁的大臣们还在呢,薄太妃这样,让皇帝脸上无光,他还是大齐威严的皇帝吗?怎么看都像是被严母管着的傀儡。
薄太妃把那些参弥勒教的折子重重地放到桌几上,“皇儿,弥勒教到底是怎样的我们现在都还不清楚,为什么这些大臣在这里说胡话,领了俸禄不做正经事?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给这些大臣一点惩罚吗?让他们明白领了俸禄就该怎么做。几个大臣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能玩弄皇帝与鼓掌之间?”
“……”
薄太妃说罢又拿过旁边那一堆走着,拿了三本在手上,每一本都细细看了起来。
这三本走着让薄太妃脸上的乌云消散了不少,果然还是她培养的大臣可靠,都在极力反对之前那些大臣说的处置弥勒教的说法。
薄太妃把折子递给少年皇帝,皇帝却不想接,但又不想在大臣面前显露出不够顾及大局的一面,因此,按着薄太妃的意思打开了奏折。
薄太妃指着奏折道:“这些大臣们讲的都十分有道理,弥勒教到底有没有犯错,到底犯了什么错,我们都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乱抓人,更不能乱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