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粤语重心长地拍着文樱的肩膀,笑道:“刚才我们还在说怎么样演绎出愤怒这种情绪,本来以为这对你来说很难表达,但你现在做到了。”
“小樱,你要记住刚才的感觉,既然是愤怒,就要有这种气势、这种眼神、甚至记住自己肌肉的细微动作!”
文樱转而面对周粤,火气一下子收而成为笑脸,她呐呐点头。休息室虚掩着的门被敲了敲,很快被推开了,一个个人头上上下下看了进来。
这里的吵闹声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场记:“樱姐、承哥,还有周粤老师?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事情,只是试戏而已。”
周粤仪态大方,一手总揽全局,把话说得光明磊落。
“小樱明天的戏份重,稍微有点困难,所以情绪波动比较大,声音也大了些,让大家误会了,这还得感谢南承帮忙搭戏。”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周粤那么说了,那一定就是这样。众人纷纷表示原来如此,并且一水都在夸文樱努力上进。
对戏好啊,对戏妙啊,害!他们还以为剧组的男女主角吵架了呢,声音怪大的。
乐于助人、十分感谢……贺南承的拳头捏出了青筋,维持着最后的理智:“……是的。”他就是来搭戏的。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把文樱从头到脚凌迟了一边,但周粤这么说,已经把整件事的基调定了下来,贺南承想反驳都不能。
这件事他冲动在先,理亏在后,周粤圆了场,是为他好,也为所有人好,他没法反驳。
也不能反驳。
哑巴吃苦瓜,苦头全塞进他一个人嘴里,就算打落牙齿,他也要咽下去。
贺南承复又点头僵硬着说:“是这样的。”
贺南承这样憋到内伤又不能辩解的样子,把文樱看笑了,她偷偷笑着给周粤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高,不愧是老前辈,这招就是高!
文樱感觉气都消了,至于贺南承道不道歉,也无所谓了。
反正固执的人是听不见其他声音的。她不差这个道歉。
毕竟是经历过周粤高明指导的人,第二天文樱在拍清寒那场又哭又骂的戏时,对着十皇子的鼻子愤怒大骂他负心汉,不是人。
这场戏拍了两次就全过了,刘导又夸了文樱一句有爆发力,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喊了收工之后,文樱脸上还挂着泪痕,秒变笑嘻嘻的,扭过头就和闹闹说笑去了。
贺南承拿帕子擦着汗,脑中全都是拍戏时文樱喊他负心汉的声音,以至于唐宁宁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南承,你真的那那块表去找文樱了?”
唐宁宁欲言又止,言语闪烁:“我早就说了,反正就是一件衣服,丢了再买就是。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再去打扰文樱了。”
贺南承表情变化,捏紧了拳头:“可是宁宁,你太善良了!害你的人不找到,这次是油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得出了统一的意见,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这个时候,文樱正在去机场的路上,想到不久后要看到秦诏,又想到被他知道自己点赞了他那钻石王老五的小论文。
文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