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放心，小姐。他们多余的战力我已经喊来芥川去消耗了，所以，解决掉这一部分，就搞定他们全部的人手了。”太宰治说，“而且，我打赌，那位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首领会亲自带着亲卫队伍来取这份药剂——”

“毕竟他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呢。”太宰治笑着说，“在这份神奇的‘仙药’已经出了纰漏的现在......他不会再将它假手于人的。”

似乎是为了对应太宰治的话，半开的车窗外伸进了一截黑色的木仓管，直直对着太宰治的后脑勺。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如破败风箱抽动般的声音响起：

“......港黑的叛徒，曾经的‘双黑’之一，太宰治先生。”

“请你将属于老夫的东西，还给老夫。”

104、

自称“老夫”的这位敌方首领还挺讲究的。对着几乎快摧毁他组织的太宰治也说得出“请”这个字。

雨宫泉看着端坐在轮椅上的苍老憔悴的男人，默默地将胁差又放回了鞘里。

看起来，太宰并不想和对方直接动手，还要跟对方扯皮一段时间。

雨宫泉和太宰治在黑压压的人群包围中下了车。十岁出头模样的太宰治隔着一片空地，和七十多岁、满脸皱纹的敌方组织对视，一个颔首微笑，一个面沉如水，而且明显是后者在警惕着前者......可以说是相当诡异的场景了。

“都说‘双黑’能在一夜之间摧毁一个组织。”老人说，“我从前还不相信。”

现在，他不信也得信了。

“没想到，老夫见到港黑在职干部与叛逃干部同仇敌忾、共同联手的一天......”老人咳嗽了一声，身边的人替他缓了缓背，这才让他把剩下的半句话顺利地说出来，“这可真是......老夫的荣幸啊。”

“这些都是多余的话。这位老爷爷。”太宰治毫不留情地戳着对方的伤口，“怎么样，这药剂的副作用你也清楚了吧？这对你来说可是剧毒哦。”

从情报来看，这位敌方首领座下虽然有异能者，但他本人却没有异能。

“......哈。”对方垂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哈哈哈。”

“上天优待你们这些异能者还不够，连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药物，居然也只对你们生效！”老人狠狠地抓住了轮椅的把手，身体前倾，布满皱纹的脖子仿佛如纸般薄脆，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外凸，“为什么？凭什么！”

“......”雨宫泉沉默了，这个问题她觉得她能回答地上来，“大概是运气好？”

老人：“......”

雨宫泉有时候也在想，这些生活地安安稳稳、对自己毫无怀疑的人们是多么的幸运，不用经受一次世界观的坍塌。

而她，莫名其妙失去了前半生平静安逸的生活，搅入了当时看来混乱至极、现在却已经逐渐适应的世界。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理由来。

唯一的结论就是，事情就这么偶然发生了。而命运是以无数个巧合组成的......它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运行着，如白天黑夜交替变换，苹果从树枝上掉落下来那样自然。

“无数个偶然，形成了现在正在谈话的我们。”雨宫泉说，“即使某一处细节不同，也足以让我们的命运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