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总归是小辈,见了不说是热情洋溢,总归是该露出些笑模样,可姥姥的脸拉的老长。
齐明安本就沉默,在外人面前更像是一座哑了的钟,任凭姥姥说了好些话,他应对的仅仅只是沉默,他把带来的镰刀在树下,挑了把最锋利的,一瘸一拐的往田垄上走。
泥人总该是有三分土性,可齐明安的性子,却像是被压抑在了一个封闭的躯壳里。
那个,被所谓的孝道、恩情,一点一点织成的躯壳,他在那个壳里安静又压抑的活着。
他们割麦子并不是连根拔起,留下了十厘米左右的麦秆突出地面,整片地便一点都不平整了,齐明安走的辛苦,身子一晃一晃的,用镰刀拄着地面。
宋栀看的眼圈发热,不知怎么的喉头也是一哽。放下篮子,拿了把镰刀跟齐明安一起,姥姥姥爷坐定喝起了茶,拿着蒲扇开始扇起了风,一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齐明安的动作娴熟,一把薅起再轻快的割掉,他做的很轻巧,是一个干活的好手。
只是右腿使不上劲,整个人弯下腰后就向左偏的厉害,时不时的就要微微站起身,这很辛苦。
宋栀有样学样,虽然从未做过,不过也是个成年人,她自认还是有些学习能力。
不就是一薅一割嘛,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她稳稳的拽着一把,右手就要下劲,只可惜她人瘦劲小,一下子没能割下来,于是就又狠狠的又下了点劲。
麦子倒是下来了,只是她的手却松了劲,差点就要摔倒。
“宋栀!”她被齐明安拽住了,低头一看,右手的镰刀离她的脚腕极近,再使点劲就得削下她的一块肉不可。
齐明安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一点墨黑,只是那个表情,似乎是紧张。
宋栀咽了几口口水,拽着他的胳膊,手底下是紧实的肌肉,她拽了半天,眼神晶亮。
“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