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

裤子脱完了,他低头扫一眼,“还成,过几天就好了。”

燕榅休伸手摸了把这人的长腿,“美色不错。”

风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脸呢?”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燕榅休去拿了药过来,开始给风辞抹药。

风辞没穿裤子,也没好意思乱动,他看了燕榅休一眼,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这人把他的腿搁在自己腿上,微微低着头,肤色白皙干净,神情有一点冷淡,但手上的动作却很细致,虽然揉药的力度不轻。

风辞撑着下巴看他,“燕榅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燕榅休眉也没抬,“什么?”

风辞慢悠悠地调侃,“像个小媳妇。”

他话音未落,倒吸了一口气,差点疼哭了,“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那一下按的,也不知按在哪儿了,他觉得那条腿都差点废了。

燕榅休继续揉,过了一会,问他,“你会结婚吗?”

风辞摇头,“没考虑。”

这话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

风辞动了动腿,率先打破了平静,“一年都没到,不用这么快考虑这个吧。”

他面带纠结,一副头大的模样,“再说我还想再浪几年,不想这么快就进爱情的坟墓。”

燕榅休看了他一眼,挺想说,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浪。

他知道风辞玩心不小,但这里面从来不包含感情。

他起身,去洗了下手。

回来的时候,他问风辞,“你记得我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吗?”

风辞,“……”

什么时候来着。

他正色,“你没觉得我们相处太像老夫老妻了吗?”

燕榅休轻轻皱眉,“老夫老妻是这样相处的?”

风辞严肃地点头,“嗯。”

虽然是在转移话题,但这个词给燕榅休很大的愉悦感。

风辞伸出手,“来,抱抱。”

哄小孩的语气。

燕榅休捏了下他的脸,“整天没大没小。”

虽然这么说,他没拒绝风辞的拥抱。

风辞贴着他的耳侧,低低笑了声,语气玩味,“再没大没小以下犯上的事,我都做过。”

他压着这人,强势地把人困在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他,“你最近都没事吗?”

燕榅休躺在他怀里,任其为所欲为,“嫌我烦?”

“怎么会,”风辞唇角带着笑,“夜里多了个抱枕,别提多舒服。”

“哦,我在你眼里就是抱枕?”

风辞咬着他的唇,“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亲着亲着,把头埋在男人肩窝里蹭了蹭,没一会,睡着了。

燕榅休,“……”

要过年了。

风辞从剧组离开的时候,才有了点过年的感觉。

所有人都在互相道别,喜气洋洋,说着回家过年的一些事,就连乔心都专门买了一堆东西,顺带着拉他去吃火锅,美名其曰,提前吃年夜饭。

燕榅休这段时间一直没走,就跟他一道去了,去了才发现,沈以清也在。

刚好四个人。

乔心得意洋洋,“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带人,所以又拉了个电灯泡。”

她回头就警告沈以清,“有些事只能憋在心里,知道吗。”

沈以清无奈,“我又没瞎。”

剧组里平白多了个人,连带着导演天天眉开眼笑,喜笑颜开,对外说这是投资方,态度那叫一个亲和有礼,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人只为风辞。

何况整个剧组这些天都收了不少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真说闲话的,还真没多少。

风辞拉着人入座,“吃饭就吃饭,打情骂俏就算了。”

乔心当即怼了回去,“敢不敢把你的手撒开。”

风辞撒开手给她看。

燕榅休在一旁,看了风辞一眼,没说什么。

本来都好好的,无比轻松正常的气氛。

直到乔心发现,风辞碗里的菜都没少过,他旁边的人一直在给他夹菜。

她默默嘀咕了句,“虐狗啊。”

话音刚落,一个肉丸子落入她的碗里。

抬眸一看,沈以清拿着汤勺,问她,想吃什么。

乔心夹起丸子,吃掉,瞥了他一眼,“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沈以清神色温和,“你可以多想想,姑娘家的特权总是要多些。”

他从锅里捞起一些菜,放到她碗里,“你还小,不用急。”

乔心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性子既骄又纵,但在沈以清面前,好像完全没有施展之力,这个人脾气太温和了。

风辞往后靠了靠,压低声音,“我怎么感觉我们才是电灯泡。”

燕榅休拿一块鱼豆腐塞住了他的嘴,顺带着把他面前的冰啤酒拿走了。

风辞挑眉,“那我喝什么?”

——您已获得一瓶果饮。

“……”

风辞握住他的手,笑得眉眼格外好看,“要不你喝吧。”

燕榅休看出了他什么想法,唇角微微勾了下,“行。”

只可惜,啤酒这玩意,单单几瓶,压根喝不倒燕榅休,风辞微感遗憾。

眨眼就到了除夕。

阿钰也放了假,听说在燕家过年的时候,惊讶了半天,半晌,手动把下巴安了回去,问风辞,“哥,不会有什么豪门大戏吧?”

风辞回了个白眼,“想多了,今年年夜饭还是你做。”

阿钰,“……为啥?”

“因为没人。”

“……”

车行驶了好久,阿钰一路看了过去,很大,像是一个庄园,布置得特别漂亮,花石锦绣,亭台楼阁,感觉有些年岁了,直到车停在了一处宅院的门口,阿钰下车一看,确实是有些年代了,虽然布置偏现代化,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古代的宫廷。

有一种庄严,肃穆的贵重感。

一路走进去,蓦然生出一种肃然起敬的敬畏心。

人真的不多,两个中年女佣,一个年迈的老管家。

阿钰想象中的那种豪门恩怨情仇大戏,在看到老管家脸上慈祥的笑容时,碎得稀巴烂。

她忧郁地发现,年夜饭说不定还真是她的。

“少爷回来了,”老管家头发都白了,脸上带着岁月的褶皱,戴着老花镜,打量风辞兄妹俩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自家的晚辈似的,格外的和蔼可亲,“这两位就是风小少爷和小小姐吧。”

一个老人家这么亲切,还这么称呼,风辞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您好,我是风辞,这是我妹,风钰。”

老管家连连点头,“这名字好,这名字好。”

慈祥的目光仍旧落在他二人身上,问他们,“这些年过的可好?”

风辞点头,“还行。”

老人家笑了笑,像是很欣慰,“那就好。”

等到老管家招呼阿钰的时候,风辞才问旁边一直没什么话的燕榅休,“我怎么感觉他认识我和阿钰?”

燕榅休点头,“认识。”

他低声解释了句,“他也认识你父亲。”

风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次来好像没什么奇怪的感觉。

风辞看了看四周,坐在那边的阿钰正在与老管家聊天,大部分时候是阿钰在说,老管家听着,就像一个好不容易等到晚辈归家的长辈,耐心又亲切,女佣把一些零食水果点心都摆上来后,就退下了。

燕榅休坐在他身旁,难得在看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历年的春节联欢节目。

虽然依旧没几个人,但年夜饭仍旧是件大事。

没过多久,阿钰就去厨房了。

整个客厅就只剩风辞和燕榅休两个人了。

风辞感慨一句,“怎么感觉你家过年这么凄惨。”

压根没人,走流程都觉得心酸系列,难怪燕榅休平时压根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