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算不得受委屈,那冯晋才收了卿卿做徒弟。卿卿若当真能跟他学得一手好医术,还算占了便宜呢。”
华容郡主嘴撅得老高,没好气地道:“谁稀罕学他的医术!如此狂妄,幺儿认了他做师父,也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那倒不会,本王瞧着,冯晋才对卿卿很好,是真动了收徒传艺的心思。”
华容郡主脸拉得老长,揪着帕子,满心里都是她那可怜的幺儿。
而此时,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沈青杉,正垮着脸看着各种各样的草根树皮花骨朵碎叶子。
“徒儿,这些药材你可都记住了?”
沈青杉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地反问:“师父,您看我像是骨骼惊奇的绝世天才么?”
冯晋才丢给她一个大白眼,抬手就用称药材的秤盘子往她脑袋上怕。
“蠢蛋!区区十来味药材而已,你都记不住!”
沈青杉嘴角抽了抽:“……”
冯晋才将外敷的药材研磨调制好,吩咐沈青杉亲自去给太后敷药。
“半个时辰后,你亲自来取内服汤药。”
“是。”
沈青杉拿着外敷的药,前脚才离开太医院,后脚几个太医便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盘问责骂冯晋才。
“乡野游医,也敢在太医院卖弄!”
“太后万金之躯,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贱命一条,死一百次都不够!”
“不过是个赤脚郎中而已,凭着花言巧语哄骗长安郡主,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了?”
冯晋才眉头拧得死紧,脸色铁青,双手死死地攥着拳。
他常年受人奚落,最落魄时,甚至跟野狗......
抢过食。
这些天治理瘟疫,云冽和沈青杉对他高看一眼,入京后镇南王府也以礼相待,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权贵的认可。
然而现在,太医们几乎戳到他脑门的手指头、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令他清醒地认识到,他还是那个卑贱如泥、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游方郎中。
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太医越骂越难听,冯晋才忍无可忍,抄起一条长凳,劈头盖脸朝骂得最凶的太医砸了过去。
太医们一看冯晋才动起手来状若疯虎,顿时怂了,嗷嗷叫唤着喊学徒太监们拿人。
冯晋才守着药炉,红着眼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