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发生的事情,说实话,他并不清楚。
他们现在,想要得知外界的信息,基本上得靠最原始的方法。
那就是玄玉给他们定期的传递。
崆峒山的事情影响有多大,有多恶劣,玄玉很清楚。
所以他也不敢说太详细。
只告诉他们,玄真受伤了,不严重。
不然要是让他们知道,玄真差点嗝屁,俩老头能提着刀从北砍到南。
也别管跟柳山遗有关没关,先砍了再说。
至于能不能砍的过,那都不是俩老头会去担心的事情。
“你是说,你的法器,被我的师侄缴走了?”
柳山遗点头:“是。”
他脸很黑。
缴。
这个字,用的他很不舒服。
今文点点头:“那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做点什么吗?”
柳山遗道:“他是小辈,我是长辈,他招呼不打一声,就拿走我的东西,我不好找他去要,免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言下之意,我不能找他,就只能找你。
因为他知道,老一辈的都好面子,也比较注重辈分。
他亲自出山前来,今文说什么都要给这个面子。
如果是别的东西,被拿走也就算了。
可这是镇山钉。
他从师门继承的法器。
更是他的杀手锏,保命用的!
没了镇山钉,他现在都不敢去深山,更不要说去山关了。
心里简直就没个底。
“啪!”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今空,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桌上茶杯里的水,都被震得泼了出来。
“你还知道以大欺小?”
今空一点面子不给,上来就骂:“我师侄多大,你多大?你是道门大前辈,这个身段都放下了,还打不过我师侄,东西被缴,还有脸来找我要?”
“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柳山遗被骂的有点懵,另外两人,也有点懵。
他……骂人?
骂柳山遗是狗?
愣了半晌,回过神来,柳山遗脸庞漆黑。
一股属于冰肌玉骨的气势,从他身上缓缓而出,向着两人施压。
今空二人,顿时感到一股压力袭来。
并非很沉重,但这股压力,让他们感到愤怒。
“柳山遗,你来我上方山,向我施压?”
今空怒目圆瞪,指着自己:“你是要对我动手?”
“你是飞升宫的大前辈,就以为我怕你?”
“我活到你这年纪,要还是留在冰肌玉骨原地不动,我早就自刎了,还有脸活在世上?”
“连我师侄都打不过,我都替你丢人!”
柳山遗胸膛微微起伏,这个今空,嘴巴真他妈的恶毒!
“不愧是陈玄阳的师叔,果真师承一脉啊!”
柳山遗眼角狂抽,从座位上站起来。
“师叔祖。”
两人连忙左右拉住他的袖子。
不管今空说的再过分,这里是上方山,他们是守山人啊。
柳山遗真要对他们动手,不管对错,都必定会受到道门的讨伐。
“来,我就在这,够胆的就动我!”
今空丝毫不惧,迎着他的气势站了起来,掀开胸膛的道服,指着心脏:“技不如人,被缴了法器就别怨天尤人,想给我施压,拿回东西,想都别想。来,对这打!你今天斩了我,我今空倒还敬你几分。”
柳山遗心中怒火中烧。
他当然不敢动手。
可今空实在是太过分,一点面子也不给,连个台阶都不给。
要知道陈阳师叔也是这幅德行,他就不该这么冲动的对他们施压。
弄的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柳山遗,你找死!”
突然。
山口一声怒吼响彻。
熟悉的声音,让柳山遗一颗心脏下意识一颤。
扭头,就看见陈阳阴沉着脸走过来。
目光下垂,瞥见陈阳手中,握着的那支熟悉的三角令旗。
柳山遗心头发苦,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眼见陈阳越走越近,那眼中怒意缓缓升腾,柳山遗仿佛已经看见那尊巨大的身影,将要从天际浮现。
若他出手,今天的事情必然要闹大。
不管他占不占便宜,时候都必定要被道门讨伐。
若处理不当,甚至……可能会被道门除名。
一瞬间,柳山遗想了很多。
却是发现,自己除了主动开口讲和,根本就没有别的法子。
可是,他难以开口啊!
“陈真人?”
忽然。
身后,有人询问性的喊着陈阳的名字。
陈阳脚步一顿,回头看去,一个国字脸,寸头,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正看向自己。
“刘统领。”玄真站直身体,喊道。
统领?
陈阳蹙眉。
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一路上山,竟都没发现。
大概,是从另外一条山路上来的。
“玄阳,这位是京城的刘国威,刘统领。”玄真介绍。
“刘统领。”
陈阳点点头。
刘统领走上前,笑着打量一番,说道:“早已听闻陈真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旋即话锋一转:“这是怎么了?”
陈阳没吭声。
今文今空也不说话。
柳山遗……自然也不想说话。
于是,飞升宫的两位道长,只能站出来解释。
他们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通。
听完后,刘统领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来的及时。
要不然,今天大概率要爆发冲突。
一位崆峒山的大前辈,冰肌玉骨的修士。
另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新起之秀。
这两人要是闹出点什么,不好收拾啊。
“陈真人,可否给我刘某一个面子?”
刘统领这话,让柳山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差点没缓过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柳山遗?
认为他陈玄阳比我柳山遗厉害?
他下意识就要开口,可一想到,好不容易有人给台阶,若是自己再给踢翻了,可不会再有第二个刘国威出现。
于是,他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陈阳,沉默良久。
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钟之久。
而他沉默的越久,在场之中,有几个人,心里就越是忐忑。
五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