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阳来到三台山道场。
除了凡山道场,其他三座道场的环境,相对要好的很多。
只需要控制好每天的修行人数,就不用担心会出现问题。
从南山竹海道场出来,陈阳回穹山的路上,接到了楚清歌的电话。
“我回来了。”
……
晚上九点钟。
陈阳从出租车下来,在陵山脚下见到了站在路边,衣决飘飘的楚清歌。
刚启动车子离去的司机师傅,看见这个黑夜下,白衣飘飘的长发女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方向盘差点没扶稳,一头撞山上。
“楚道长。”
“嗯。”楚清歌对他微微一笑,说道:“这么晚才来,抱歉。”
“我也刚到。”陈阳道:“先上山吧。”
“好。”
走进山中,感受着陵山浓郁的灵气,楚清歌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讶异。
的确是一座标准的道场。
她很好奇,这样的一座道场,究竟是怎么建出来的。
她去过很多道场,以及深山,甚至一些妖占据的道场,她也拜访过。
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动手建造一座道场。
她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冒出来过。
因为这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
所有的道场都具备几样必备的条件。
道场有灵物,可能是存活数百年的老树,虽然没有启灵,但没人可以否认它具有盎然的生机。
道场内存在一些大前辈修行的洞府,留下了他们的痕迹。
并且,风水极佳。
最后,一定是自然形成。
因为最后一项条件,直接杜绝了认为建造道场的可能。
她试图从陵山去寻找这些因素。
风水,的确很好。
大前辈修行的痕迹……
今虚的确是道门的一位大前辈,但也不到百岁,不足以作为道场形成的必备条件。
不过山中的灵物真的很多。
很多动物虽然没有启灵,但比寻常的动物要更加有灵性。
山顶的银杏树,也充满了灵性。
所以,应该是恰好赶上了好时机,恰好的各方面都有了必备充足的条件,于是就形成了眼前这座道场。
她微微颔首,认为自己的判断很准确。
来到了山顶。
大灰和老黑听见动静,从道观出来。
看见陈阳又回来了,而且,又带了一个女人,和中午的不是一个女人。
对视一眼,老黑很人性化的歪了歪脖子:“师傅的眼光一直如此的糟糕。”
大灰赞同的点头。
陈阳咳嗽一声:“我们进去坐。”
“嗯。”
走进道观,楚清歌进入大殿上了一炷香。
身为道门的弟子,路过道观都是要进去拜一拜的。
后院里。
地上是陈阳趁她上香时取出的龙尸。
“楚道长,你要多少?”
“一根龙肋骨,一升龙血,十斤龙肉,嗯…十片龙鳞。”
楚清歌准确的说出自己的所需。
陈阳听着他要的数量,暗暗疑惑。
如果是楚清歌自己修行,这一点东西,显然不够。
所以,这是送人的吗?
大概是送给仙人洞的晚辈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取出骨剑,开始解剖龙尸,拿出她所需要的分量。
一边解剖,陈阳一边在心里组织言语。
阁下一块龙肉,也不去称重,陈阳放在一旁,说道:“楚道长,上次你陪我回家……”
“嗯?”楚清歌带着询问的看着他。
陈阳轻咳一声,埋头剖尸道:“被人看见了。”
“什么?”
显然还是不懂陈阳这番很隐晦的话。
“就是…被人看见了你和我一起回家,然后误以为你我是…”
“是什么?”
“道侣。”
陈阳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个词。
他都不敢去看楚清歌。
生怕从楚清歌脸上看见气愤的表情,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她可是一个女人啊。
名声上的误会,对一个女人,影响可大可小。
而且,修士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洪言故意乱传,一定会在很短时间就传遍的。
如果说陈阳的名气还局限在江南。
那楚清歌则是横跨九州。
年轻的或许没有听过,但年长些的道长,基本都知道。
女主角是楚清歌,男主角是陈阳。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毕竟她的年纪到现在,对陈阳都是一个迷。
另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双十年华。
天知道这群平均想象力都在国家二级编剧的吃瓜群众,能编排出什么样离奇的情节。
陈阳是真的无所谓。
就算外面传他和刘元基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都无所谓。
反正他也不用在意刘元基的感受。
但楚清歌是女子,这种恶意中伤,打击是非常精准的。
“哦。”楚清歌道:“清者自清,不必解释太多。”
嗯?
陈阳抬头,大师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双眼还是那么的清澈,月光披在她的身上,出尘的像不小心跌入人间的仙女。
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对。
大师姐何许人也。
她行事的确单纯,但那只是出于内心对外人的尊重。
修行了这么多年,只怕早已达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心态。
遍历人生的沧桑,经过了奋斗,经历了繁华,见识了人世中更深刻的道理,于是领悟到了豁达。
区区无中生有的中伤,就像空心软头的箭矢,几乎不可能击破她身外的盔甲,更难击溃她内心的防御。
他将楚清歌需要的都剥离了出来,用瓶罐装好,放在桌子上。
“时间也挺晚了,晚上就住下吧,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楚清歌点点头,没有拒绝。
她将自己的屋子腾了出来,然后自己去住了柴房。
第二天,陈阳是被争吵的声音吵醒的。
他揉着眼睛推门出来,声音从道观的前院传来。
声音,还挺耳熟的。
“洪言?”
他急忙向外走去。
楚清歌背对着大殿,三方都是人,像是批斗会,把她围起来批斗。
前院有很多人。
除了正在高声喊着上面的洪言,还有其余接近三十人。
正对道观大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至少八十岁高龄的老妪。
老妪拄着手杖,脊背直挺,很精神。
老妪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一米八多的健壮男子。
这两个人,即使在人群之中,也能让人一眼就看见。
仿佛他们就是这群人的核心。
“楚清歌,你这种女人真是不要脸,你多大年纪,陈玄阳多大年纪?这你都能下得了手?”
洪言冷嘲,说话很难听。
楚清歌摇头:“我与陈玄阳不是道侣。”
洪言道:“我已经派人调查过,陈玄阳的家人都亲口承认,你连他父母都见过,还要狡辩?”
楚清歌还是摇头,但不说话了。
这种事情,只靠一张嘴,怎么说得清楚。
洪言道:“你的道侣脾气很大,我们上门,好声好气和他说话,他却驱赶我们,楚清歌,不要说这不是你指使的。”
楚清歌眉头微微蹙起:“你找他做什么?”
“呵,怎么了,听见我上门找他,紧张了?还说不是道侣,看你这表情,谁会信?”
“楚清歌,你可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这么多年,从没见你来江宁市,看一看太爷爷。”
“却因为我上门找陈玄阳,你就如此紧张。”
“当年曾祖父真是瞎了眼,才会为了你去死!”
“够了。”楚清歌沉声说道。
“不够!”洪言瞪着他,情绪高昂的大声道:“这么多年,你为我们洪家做过什么?难道我曾祖父一条命,就如此不值钱?没有我曾祖父,你早就死了,哪里会有你现在道门大师姐的身份和地位?”
“楚清歌,你就是一头只进不出的白眼狼!”
“畜生,贱女人!”
他恶狠狠的骂道。
而楚清歌很难看见情绪波动的脸上,此刻有着极为明显的怒色。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前院中响起。
伴随的,是突然闯入众人视野中的道士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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