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灵师没办法控制，又没办法处理，只能想出损招，将我分别收进两只石狮子，慢慢耗光我的寿数。”它冷笑一声：“不过他们失算了，我还活着。”

只可惜用这奶声奶气的冷笑完全没魄力，反而有点萌。

听它说完，林夕低头沉思了一番。

这么说来，似乎真不是灵师将它一分为二的，那会是谁？

想起芜菁上次暴走大闹的模样，灼冉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那些灵师吧，你闹起来什么样，自己心里最清楚，不封了你，整片都会被毁掉的。”

在它说话的同时，躲在书架后头、聚精会神听它说话的团子，学着轻轻啾了几声。

“这有什么？我生气的理由不是这个，我气的是——”说到这，黑石狮突然语锋一转，问道，“喂！我都说了原因，你们是不是该先履行诺言？你们反悔了怎么办？”

看见黑石狮朝自己使了个眼神，芜菁急忙跟着说道：“夕夕，我也想快点变回去，现在很不舒服，特别是这里。”它抬手抓抓便签贴着的地方。

“好吧。”大概是破开过封印，如今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芜菁的灵体的确不太稳定，林夕抽出准备好的一叠便签，“等我布置一下场地。”

这是为了防着中途或者后期后它突然暴走，得先把房间封锁好才行。

准备就绪后，她这才撕下芜菁脑门上的便签，见状，红彤和恬恬急忙退到远处，但又好奇，忍不住努力朝这边看着。

便签一撤除，芜菁身上再次渗出黑雾，见状黑石狮急忙从石狮子里飘出，不消一会，两团黑雾顺利汇聚在一块。

恬恬不由得紧张地吞下口水：要、要变了？要变成大魔头了吗？

红彤也有些忐忑：到时候芜菁会不会变得比它聪明？qaq

大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芜菁它们，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然后……什么也能没发现，毫无变化。

“？！”黑石狮退回到石狮子周围，有些恼怒地说道，“没办法合并？为什么？”

……没法合并？

想到先前灼冉说的话，林夕看向自己的手，这上面还有灵力残留，上次的灵术估计还能用一次，这么想着，她试着透过指间看向它们。

果然，灵力属性完全不同。

可是分开后，就算真的产生了变化，只要是同一体，属性也不可能会有变化的。

除非一种情况……

“小黑，你原先是灵侍吗？”

黑石狮一听，浑身明显一滞，它直起身子，定定地看着林夕：“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林夕无辜地摇头：“不，这是我猜的。”

“说谎！”黑石狮才不信她这话，“如果只是猜，怎么可能会猜成这样。”

“真的是猜的。”林夕解释道，“你和芜菁的灵力属性完全不同，如果你们一个个体，就算分开属性也不可能发生变化，除非你是灵侍。”

“在使用同源灵力时，灵力属性会跟源头相同，假设分开后，灵侍的头衔只保留在其中一半上，一半继续使用同源灵力，另一半恢复成自身的灵力，如此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灵力属性不一样。”

听到这里，黑石狮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原来如此。”

林夕笑道：“这么说来，我是猜对了？”

“少自以为是。”黑石狮看向芜菁，“但你提供我一个思路。”它说着抬爪拍向芜菁的脑门，“既然是灵契的关系，那只要除掉就好了。”

话音刚落，它和芜菁身上同时腾起一道银色的光。

看着它们身上的光，林夕不免有些意外。

两道灵契？

明明是同一体，为什么会有两道灵契？

黑石狮对着芜菁说道：“喂，跟着我一起说。”

芜菁乖乖地点头：“嗯嗯。”

两只小石狮低声说着什么，随着它们的话，身上的银光越来越淡，最后“砰”的碎成一片，消散不见。

原本不同属性的两种灵力很快发生了变化，林夕发现不仅是小黑的有了变化，连同芜菁的也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她的猜测正确，变化的应该只有一方才对，难道还有什么细节漏掉了？

在她思考间，从石狮子中涌出的雾气迅速凝结成一团，这一次成功了，凝结后没有再分开，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地呈现在林夕面前，动作快得惊人。

“终于……到了这一天……”

此时传出的声音明显有了变化，不再是那种小奶音，而是更成熟的声音。

见状，灼冉下意识地飘到林夕跟前：“夕夕，小心点！”

“没事，朝朝。”林夕示意它不必这么紧张，她丝毫没觉察到恶意，对方身上透出的气息反而比黑石狮还要平静。

就在这时，黑影慢慢靠下，轻轻靠在林夕的额头蹭了蹭：“感谢你，夕夕。”

出现在林夕跟前的是一只一米多高的、浑身漆黑的动物，外形看起来有些像豹，它有着一对灿金色的双眸，极为漂亮。

林夕看着它：“你是芜菁？”

对方回道：“对，我的名字叫墨灰。”

和想象中的不同，两个小家伙合并后，没了黑石狮的焦躁，也没了芜菁的单蠢模样，感觉起来是一位很温柔的灵族。

红彤不免有些失落，明明芜菁还在这里，可是却哪里都找不到了，它失去了一个小伙伴。

“叶子……我好伤心……”

叶子抽出一片叶子轻轻拍了拍它。

林夕问道：“你是颜时大大的灵侍？”之前她就有所怀疑，外加上墨灰这个名字的风格，明显和缃色他们是一个系列的。

墨灰垂眸片刻，回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事说来话长。”

那之后到底如何了？

它睡了太久，完全不清楚如今的情况。

明明已经过了几百年，那些记忆却犹新。

它转头看向窗外：“我该走了，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

林夕问道：“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谢谢，不过这事你帮不上忙。”墨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真的必须走了，为了表示感谢，以后不管你在哪，遇到什么事，只要叫我一声，我保证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身边。”

林夕朝它轻轻一笑：“那就谢谢了。”

如今的芜菁的确不需要她帮忙，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能感觉到它身上那磅礴的灵力。

比当初刚看见芜菁时更强大、更稳定，甚至一时探不到底，它的修为要比之前她见过的灵侍都要高。

见它要走，红彤急忙跑过来：“等等，芜菁、芜菁是不是不在了？”

闻言，墨灰低头看着它：“我被分成两半时，记忆和心智都不全，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情况，但那的确也是我，所以不存在‘不在了’这种说法。”

“可是……”泥水不停从红彤花盆里涌出，它带着哭腔说道，“可是你跟芜菁完全不一样，而且你要走了，芜菁是我的好朋友，它是不是回不来了？”

虽然芜菁很讨厌，又爱恶作剧还会偷吃它的零食，可是一想到会变成这样，它真的真的很难过。

“和你们共同经历过的事我都还记得，若是你会感到难过，等我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我会以你们期待的模样回来，毕竟……”墨灰转过看向林夕，“有人说过，这是‘家’。”

林夕回道：“如果事后没地方可去，你可以再回来，我们依旧欢迎你。”

灼冉补充道：“不过记得不要带麻烦回来，不然我肯定不客气，烤了你。”

墨灰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