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和尚

聊斋之种道 咆哮的巨熊 11169 字 9个月前

校尉大怒,脚步一跺,人就飞出,刀光闪动,刀气如网,斩在黑影上,却犹如陷入泥潭,消失不见。

“这是?”

到了近处,才看清是何物,居然是一头近丈高的巨大怪物,形若人,但周身尸气弥漫。

“妖孽。”

校尉心中一震,很快定下心神,如此状况,不是没有遇到过,立即有了计较,再拍刀鞘,立即又飞出三把刀。

那怪物好似知道厉害,咆哮一声,接着往地下一钻,炸出偌大的坑洞,消失不见。

校尉快进几步,犹豫几下,又退了回来,挥手道:“夜路难行,先去驿站避避,天亮吃法。”

受到惊吓的兵役,哪还敢停下,顿时加快脚步往前跑。

易凡坐在屋顶,提着酒壶,小口的抿着,生怕喝多了,接下来就难熬了。

下面忙碌的江湖人,也见怪不怪,不久前就知道,原来驿站有个高手隐居,虽是个小光头,孩童模样,但一身实力端是强悍。

忽地,易凡耳朵一动,嘴巴裂开,捏起手中一块小瓦片,往下面一丢,打中傅月池的背。

傅月池一顿,抬头看去,见易凡召她,立即纵身一跃,来到屋顶。

“前辈,您叫我何事?”

易凡打量了她一眼,道:“别忙活了,你们要等的人,已经提前来了。”

傅月池身子一震,立即惊叫起来:“前辈,您怎么知道?”

易凡翻了翻眼皮:“要不然怎么是前辈?快去通知你姐姐吧,那伙人正往驿站而来。”

不多时,傅清风跃上来,拱手道:“前辈,外出的探子并未回报,是不是搞错了?”

她心中自有疑惑,易凡一直在驿站,从未离开半刻,怎会知道数十里外的事?

如若他事,自不敢询问,但现在事关父亲性命,不得不再次确定。

易凡扣了扣鼻子,在身上擦拭一下,一晒道:“信不信由你。”

傅清风面色变幻,半响后,银牙一咬,喊道:“押车即将过来,大家准备。”

“什么时候的消息?探子并未回报啊。”

“对啊,不是说三天么,这才过去一天,怎么提前了?”

大家虽然疑惑,但手头不慢,把明火熄灭,去掉痕迹,又把马匹戴上束缚,不让其惊叫。

一番忙碌,把驿站恢复原样,这才隐藏四周,屏住呼吸,小心等待。

果然,不多时就有马匹快奔而回,却是探子,下了马气喘吁吁的道:“快,快,押车即将到了,快准备。”

一时间,大家心头一震,纷纷看向易凡,他是如何知道,几十里外的事的?

特别是傅清风和傅月池,更是惊骇,对视一眼,齐齐过去,拱手拜道:“求前辈助我等一臂之力。”

易凡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放心,老子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傅清风再次拜道:“前辈高义,我等铭记于心,来如如有差遣,必当全力以赴。”

易凡噗嗤一笑,旋即大笑,拍着大腿:“高义个屁,老子不过是看你听话,孝敬酒水,这才帮你的。”

二女一时间面红耳赤,心叹,这前辈真是喜怒无常,性格怪异无比,真是难伺候啊。

易凡瞥了眼远出,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声音却传出道:“人来了,打不过再喊我。”

傅月池左右一瞧,吐了吐舌头:“这位前辈,性格真怪。”

“别乱说,前辈赤心真性,乃难得的纯真心态。”

傅清风瞪了眼傅月池,两人伏在黑暗里,默默等待着押车的来临。

小半个时辰后,就见地面震动,接着数十个火把快速而来,先到的是几个骑兵,往驿站前一定,握刀警惕,接着又往内而去。

半响后出来:“大人,安全。”

校尉微微点头,下了马车,左右瞧了眼,然后回头对囚车内的老者道:“傅大人,今晚就在此歇息,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行。”

老者讽笑:“朝廷奸臣不除,妖孽必将乱世,不过遇到个小怪,就把你给吓到了?”

校尉苦笑,不多做解释,而是在前面带路,往驿站而去,突然身子一弹,人在半空,刀就出鞘:“有埋伏。”

话语落,四周就跃下十数个身子,刀光剑影,瞬间斩杀没有防备的兵役,接着齐齐围杀过来。

“乱党该死。”

校尉面色一冷,一拍刀鞘,蹦出三柄长刀,迎了上去,刹那间杀掉几人。

“退。”

一道清喝,剩余的江湖人立即翻身退去,躲入驿站中,校尉冷笑,持刀而上。

刚进去,地面就塌陷,身子一顿,立即踩住脚背,借力而上,谁知又有利箭射来,刀光闪动,化作屏障。

“朝廷鹰犬,杀。”

为首的,自是傅清风和傅月池,两人曾拜师江湖散人,一身武艺尽得真传,哪怕在江湖中,也算一流好手。

“来得好。”

校尉爆喝一声,手中四把长刀,如孔雀开屏,身子一转,化作刀光风暴,刹那间炸裂。

劲气迸裂,炸起漫天灰尘,接着两个身影倒飞回去,落在二楼。

“缠住他。”

二女再次杀将而下,校尉冷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某家就拿你们项上人头,祭奠我逝去属下。”

一时间,就打作一团,两女拼命支撑,但落在下风,不时刀光带起一条血痕,危危可及。

终于,随着外面最后一声惨叫,就见七八个江湖人冲进来:“清风姑娘,傅大人已得救。”

傅清风与傅月池一碰之下,后退而去,面容一喜,接着一指校尉:“就剩下这鹰犬,拿下他人头,为牺牲义士报仇。”

“杀。”

校尉面色微变,刀光闪动,看向傅清风:“你是傅大人大女傅清风?”

又看向傅月池:“你是傅月池?”

旋即冷哼,道:“傅大人本来有一线生机,却因你们与叛党勾结,才让傅大人百口莫辩,锒铛下狱。”

“呸,等拿下你人头,看你还怎么骂。”

立即,小小驿站,化作战场,刀光剑影,劲气肆意,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驿站,顿时倒塌一片。

双方各有损伤,校尉浑身是血,江湖义士更是个个伤残,一时间对峙,气氛凝重。

忽地,一声惊疑响起:“咦,好像来个大的?”

众人心中一震,差点又打起来,立即抬头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小光头坐在房梁上,正惊疑不定的望着远方。

“前辈?”

“别吵,这次麻烦大了。”

易凡烦躁的挠了挠头,看了看下面,叹道:“你说老子怎么这么倒霉?都离得京城这么远,怎么还是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前辈,您这是?”

“都别打了,在这打生打死,还不如快些逃命,再过片刻,想逃都难。”

易凡打断她的话,跃下来,看也不看校尉,吩咐道:“快走快走,老子给你们拖延一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看众人面色疑惑,不耐烦的道:“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只要知道,来了个打大妖怪就行,老子都打不过的那种。”

傅清风见易凡不像开玩笑,加上之前的神秘莫测的手段,已然相信,立即对傅月池道:“月池,带上爹,你们快走。”

“姐姐,那你呢?”

傅清风摇摇头,道:“虽然前辈为我们拖延,但我怎能丢下前辈一人?”

易凡脸皮发黑,翻了翻眼皮:“小丫头片子,就你这点功夫,还想留下来帮我?快滚,别留下来作了老妖怪的口粮。”

“前辈,我”

“滚。”

傅清风面色涨红,只好拱手,准备退出去,却被校尉刀气阻拦:“你们一说一唱,到底是什么戏?想劫道?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话语才落,就飞了出去,易凡不耐烦的道:“老子现在没空跟你玩,要想活命,赶紧滚蛋。”

傅清风一行人面色呆滞,和他们打得你死我活的校尉,居然一脚就被踹飞?

傅清风吞了吞口水,深深行礼:“前辈,还请保重。”

旋即,带着人快速离去。

校尉从烂石里爬起来,吐了口血,死死盯住易凡:“你是谁?”

“老子不是你爹就行,滚。”

“你”

校尉面色赤红如火,犹豫再三,冷哼一声,纵身就往外跑。

易凡深呼一口气,手一招,重剑顿时嗡鸣一声,冲破墙壁,落入手中,旋即往门口一坐。

就在方才,他不过抬眼一看,就见远远地天际,一团冲天而起的妖气,几乎遮蔽了天空,让月亮陷入黑暗。

这般气势,几乎不弱于之前的白蛇。

“他娘的,又得拼命了,真是躲在哪,都能遇到晦气。”

易凡骂了声,倒不是不想走,而是以他的气息,一旦有所动作,就会立即被锁定。

逃是逃不走了,那就只剩下拼命。

上次钱塘江白蛇作祟,还有世崇道人作后盾,这次就自己一人面对。

才不过半刻钟,傅清风一行人又仓皇回来,易凡眉头一皱:“你们怎么回来了?”

傅清风和傅月池搀扶着一位老者,紧张的道:“外面突然起了大雾,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走不出一里,只好返回驿站躲避。”

易凡眉头一皱,道:“看样子,那大妖,是冲着这里来的。”

说着,把目光一扫:“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吸引来这般大妖。”

众人一愣,有些茫然,这时中间老者上前拜道:“多谢义士相救,老夫感激不尽。”

易凡瞥眼一看,立即诧异:“你倒是长得面熟,咱们见过?”

老者一愣,打量了下易凡,摆摆头道:“不曾与义士见过面。”

“那就不对了,让我想想。”

易凡挠了挠头,忽地恍然大悟,一拍手道:“老子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那个书呆子。”

“书呆子?”

众人一呆,纷纷看向老者,而老者也怔了,脸皮抽动几下,书呆子这句话,几十年没人敢这样叫他了。

“想不起来?”

易凡大笑道:“还记得数十年前,兰若寺么?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被鬼怪吃得骨头都不剩。”

老子身子一震,倒退几步,指着易凡,惊骇的道:“你,你,你是易壮士?”

易凡嘿嘿一笑:“不错,正是老子。”

旋即,拍拍手道:“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居然还能见面,咱俩也算有缘,不对,应该是老子又救你一命。”

傅清风走过来,小声问道:“爹,和你前辈认识?”

老者面色复杂,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倒是易凡双眼一睁,怪叫道:“老子想起来了,你们两个女娃娃,不就是那两只小鬼么?”

他曾记得,当时为了追杀树妖,半路遇到的两个女鬼,其中一个叫小倩?之前还被他救过名,生前叫秀儿。

老者面色一变,赶紧道:“易壮士,咱们那边说话。”

易凡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傅清风和傅月池,面色古怪,走到一边。

老者猛然跪在地上,磕头道:“还请易壮士,为我保密。”

说着,把事情原委一说。

原来,他从兰若寺逃走后,不久就发现自己书篓里多了一副画,其上两个美貌女子,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两个女子,他都认识,是为鬼类,曾化作富家女,与他纠缠,却不知为何,两人的画像,怎么在他书篓里。

百思不得其解,又舍不得丢弃,于是索性不管,一路逃回了家乡。

那时天下尚未大乱,科举还在举行,经过兰若寺一事后,也不敢再到处乱跑,闭门在家读书。

奇怪的是,每当夜晚,自己总能梦到两个女子,左右陪他读书,为他浆洗衣服,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颜如玉。

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反而适应下来,有一日两女不再梦中,到让他十分想念。

半夜起身,拿起画像喃喃私语,甚至提笔在其上写了一首诗。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诗句才落,画卷就飞起,从中走下两个女子,不是日夜陪伴他左右的佳人又是谁?

但叶公好龙,真见奇事,自是害怕,两女全解,一通说服,又道明身世,这才让他放下戒心。

如此,夜晚红粉佳人,白天举笔投书,又得二女赠金,家事不用操劳,老母身子也逐渐安康。

不日一年,就中了举人,名声大噪,更有无数人提亲,都被他以读书为由拒绝。

再过一年,刚好是大考之年,去往京城时,却遇了匪祸,在二女帮助下逃出生天,也受到了惊吓,生了一场大病。

二女是为鬼类,不懂黄岐之术,更无法白日现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要病死。

恰巧一位大官,避雨荒屋,见了书生重病,动了恻隐之心,让仆从带回去救治。

如此半月,终于治好,自然要感谢,一番交谈,彼此知道身份。

大官姓傅,官位三品,是朝中大员,显赫无比,却对有才华的世子特别爱戴,而书生又略有才华,更是欣赏。

于是留他在府中读书,以备考试,日子长了,两人也就熟悉起来。

书生甚至为大官出谋划策,作了几次大事,更得大官欣喜,直接表明,如若书生没有考中进士,就会接入府中,作为清客。

大考之后,书生中得进士,虽不是三甲,但也算靠前,可谓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得名天下知。

可惜的是,当下朝廷混乱,要想做官,那就得投入无数银两,他一个寒门子弟,哪里来的钱财?

但就此回去,也略有不甘心。

就在这时,大官寻他去府上,两人吃完酒喝茶,在书房里交谈。

大官问他志向,考他学问,非常满意,接着为他运作,入了官场,做了兵部一小官。

虽是八品,但也是官不是?

奈何官场争斗,岂是他一个寒门弟子所能对付的?不日就犯下大错,如若不是大官解救,怕是要锒铛下狱。

正因如此,书生更是感激大官,而大官有意嫁女,于是一拍即合。

如此不过七八年,书生平步青云,直达五品,执掌一部,可谓大权在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官因为陷入夺位之争,被人陷害,入了大狱,如若不是背后皇子撑腰,怕是满门抄斩。

易凡听到这,诧异道:“然后,你就改性傅?”

老者点点头,叹道:“傅大人对我恩重如山,如此大恩不能不报,虽然身死,但其志向,却由我承接下去。”

易凡一笑:“那两个小鬼,怎么回事?”

老者犹豫一下,道:“身在京城,自有神灵镇压,她们只是孤魂野鬼,自是不能进入,恰巧我夫人有孕,于是”

易凡眨了眨眼睛:“就让她们投入腹中,化作人身?”

老者微微点头,欲言又止,而易凡却笑了:“真是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这两个小鬼运气好,不说投胎转世,就怕刚入腹中,就化为飞灰,到时候不但她们立死,哪怕你夫人,也是在劫难逃。”

老者闭上眼,愧声道:“夫人她,生下孩子后,就仙逝了。”

“这才合理嘛。”

易凡一拍手,道:“一饮一啄,天道循环,你既然赠送两鬼人身,自是要有人承接因果劫难,你倒是无事,却让你夫人丢了性命。”

老者浑身一颤,落下清泪,久久不语。

忽地跪下,深深叩首:“还请壮士,救下小女二人。”

易凡看了眼紧张的看向这边的二女,摇摇头道:“相遇就是缘,秃驴们说得倒也不算差,此地已然陷入魔障之中,老子能不能活着都难,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说罢,一跃而出,重剑一扫,在地上划了个大圈,其上隐隐好似黑色火焰翻腾,一指就道:“都滚进去,不管外面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却是用血气,在地上做了个简单的剑气圈,可防妖气入侵,抵御小鬼侵袭。

几里外,校尉脚步如飞,一身轻功运用到极致,犹如飞燕,在树梢上飞纵。

此次被劫道,不但属下尽没,罪犯被劫,自己也身受轻伤,得尽快赶往最近的军营,调遣兵役围剿,否则一旦逃脱,自己人头难保。

忽地,身子一顿,不对,怎么走了这么久,还出不了树林?

左右一看,尽是浓雾,往天上望,一片乌云遮住月亮,根本看不清方向。

正诧异,耳朵一动,身子潜入一片密叶中,惊疑不定的看向远出,那边隐隐传出佛音,如千百人鸣唱,十分诡异。

片刻后,近百身穿白衣,高举旗帜的人,抬着一法架,脚步轻盈,但速度飞快的往这边而来。

“南无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如蜂鸣,钻入脑海,刹那间身子一颤,接着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队伍停下,静如死寂,一双双死鱼眼看向校尉,妖气弥漫,毫无生气。

站在法架前的一头戴高冠,肩披长吊的人眼皮一动:“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校尉眼睛拼命转动,好不容易得了自有,几个弹跳,跃开数丈,数刀出鞘,直指法架:“在下刑部校尉,阁下又是何人?”

“刑部?”

那人眼睛一动,道:“既然是刑部校尉,见了国师,还不下跪?”

“国师?”

校尉身子一震,立即收刀下跪,五体投地叩首:“刑部校尉,拜见国师。”

法架内无声,那人看向校尉道:“你为何,在次?”

校尉不敢隐瞒,道:“下官奉命押解犯官傅天仇,前往京城受审,谁知半路出现叛党劫道,下官”

那人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道:“傅天仇?就是那个扬言朝廷内有奸臣,私自结党密谋的兵部尚书?”

“正是。”

“既有叛党,国师自不会不管。”

那人淡淡的道:“你且前面带路。”

校尉翻身而起,立即转头向驿站而去,后面队伍,再次响起梵音。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