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后世电视上的宋微宗正在甩着瘦金体,好好的忽然来了句河南话似的,完全的不应景。
但袁克文说的确实是北地话。
这时袁克文又骂他:“看你心思浮动,莫非还真有此心?戴雨民对你推心置腹倚为长城,你却想我帮你烛光斧影夺了他的位害了他的命。你这厮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好色贪财媚上欺下…”
“没完了是吧。”沈炼辰火了,把墨锭一丢,扯过张宣纸:“赶紧给我写个条幅,我带回南京。”
“送谁?”
“送我岳丈啊,我的二爷,我们是不是朋友?”
“好,容我想想。我说炼辰,此去何时能回?你不在我恐怕寂寞。”
“实在不行我带你一起去南京吧。二爷,小弟说句真心话,鸦片真的不要吸了,就当我求你行不行?”沈炼辰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舍也很动容。
因为袁克文是个轻易不交弟兄的人,他永远都浮行于世,但他若肯沉下身段,和这样的人物相处,只会觉得如浴春风。
仔细想来,他本该来年开春后便要在天津离世。
如今他虽人在上海,究竟是客居他处,自己要是不在他说不定就会回去,那岂不是说今晚便是两人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念到此,沈炼辰坚决起来:“不行,二爷,就当我是冒犯,无论如何你不能北上。”
“…。你?”袁克文是个敏感的人,他疑虑的看着沈炼辰,而后似有些恍然,但他也不说破,只笑道:“岂能强求?”
沈炼辰抿了抿唇,不再回避他的目光,认真的道:“我想试试。”
“近年来心火旺盛,不知疲倦。又时常口干舌燥六根翻滚。其实我心中有数的。”
“你不必说了,二爷,就这么定了。”
“你倒是霸道。”
“不霸道,某家怎么掌管军情!我也不要你现在写条幅了,你去南京就住在我岳父家,当他是个老书童使唤使唤,也当帮小弟我出口恶气。”
“咿,你这般人物他居然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