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池年笑出声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夏宜也在那边爽朗地笑了起来。
挂断电话,池年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着已经搬的空荡荡的公寓,发了一会儿呆,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朝卧室走去。
床下已经空无一物。
那个装着拼图的白色纸箱不见了。
池年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原来的位子。
请保洁打扫屋子的时候,被当成垃圾收走了吧。
池年站起身回到了沙发,看着早已空落落的景观墙,许久扬起唇角笑了笑。
反正总是没缘分,不差这一点半点的了。
第二天一早,池年直接回了半湾公寓。
之前已经和喻泽说好,将半湾公寓这边收拾好就正式入职,对方也同意了下来。
池年将前几天搬回来的日用品收拾好,又把公寓内外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本以为任务并不繁重,没想到真的忙起来才发现,细碎的事情很多。
等到彻底忙完,天已经快黑了。
池年吐出一口气,刚准备下楼扔垃圾,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蕾。
池年顿了下,提起垃圾边朝外走边接通了电话:“喂。”
“池总助,”林蕾那边很安静,应该在办公室里,“怎么今天没见你上班啊?”
池年一愣,她辞职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现在算算,旷工已经超过五天,属于自动离职状态了,刚准备开口,林蕾又开口,这次声音放低了许多,带着丝调侃:“不过,祁总也没来上班,你们两个不会……”
“我辞职了,林蕾姐,”池年忙打断林蕾的猜测,“和祁总也没什么关系。”
林蕾惊讶地“啊”了一声,好一会儿才说:“可宋总今天开会时,还提到说祁总准备增设一个广告部,调你去负责这个部门,我看了看广告部预请的团队名单,很多摄影界的大牛啊。”
池年愣了一会儿,昨晚祁深的话冒了出来。
他不了解她,甚至从没试着了解过她。
在她的心里,闪闪发光的从来不是创思,而是四年前的那晚,说“那就试试”的意气风发的他。
林蕾说他增设了广告部,然而前不久,他也才增设了品牌大使呢。
而且,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是品牌大使陪着的。
“大概是宋总记错了吧,”池年含糊地说,下秒电梯门打开,池年提着垃圾走出去,“不说了,林蕾姐,刚收拾完房间,我先去扔垃圾。”
“哦,好吧,”林蕾仍有些愣,语气也有些惋惜,随后想起什么,“收拾什么房间,你搬家了?”
“嗯。”池年低应一声。
“也不和我说呢,”林蕾笑了一声,“等过几天,叫几个要好的一块去给你温居。”
池年想了想冷清的公寓,没有拒绝,笑着应:“好啊……”
尾音却有些弱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行驶而来的熟悉的白色保时捷,稳稳地停在隔壁栋公寓楼前。
林蕾已经挂断了电话,池年仍有些呆愣,以至于垃圾都忘了仍,呆呆地看着从保时捷上下来的男人。
熟悉的懒散的身影,唇角微勾着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锁了车后朝她走来。
喻泽。
“喻先生?”池年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喻泽懒洋洋地点了点隔壁楼:“16层,我家。”
池年睁大了眼睛:“可你没说过……”
喻泽挑了挑眉:“不然我为什么对这里这么了解?”
池年:“……”
喻泽笑了笑:“你好啊,新邻居。”
……
凌雅医院。
医生办公室。
宋朗看着赵教授:“您是说,他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记忆反而回来了?”
赵教授点点头,指了指电脑上的ct照片:“原本压迫记忆神经的血块已经散了,现在的祁先生,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神经已经有些衰弱,先吃些药调理一下……”
宋朗拿着赵教授开的单子回病房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懵。
在柏林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忙起来不要命了点,但以前比这更拼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算不上什么刺激。
甚至……
宋朗想到自己上午听见手机里传来的什么倒地的声音,总觉得不对劲,开完会直接去了雅束公馆,没想到一进书房就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从来高高在上的挺拔的背微弓着,疲惫又虚弱,和曾经那个清贵的男人判若两人。
到底是经受了什么大的刺激,记忆突然就恢复了?
宋朗摇摇头,推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