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暂停心动 鱼曰曰 3363 字 2022-09-11

“反正比祁深帅。”夏宜说完,恨恨地补充,“谁都比那大猪蹄子帅!”

池年是不相信的,喻泽镜头语言里透出的敏锐和敏感,像极了一个生活在自己个人世界里的大师,年纪肯定不小了。

却还是用力地点头:“嗯!”

挂断电话,池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将手机放回茶几上,目光落在对面景观墙上斑驳的拼图。

池年怔了怔,坐起身,窝在沙发的角落,抱着膝盖看着拼图上只留下大长腿和轮廓的撑着黑色雨伞的男人。

池年又想起当年见面的场景。

楼梯的转角,他揽住了快要跌倒的她的腰身;

颁奖台前,他将奖杯递给她时低低的一声“加油”;

演讲台上,他骄矜地站在那里,从容地谈论着关于梦与现实的演讲……

他高高在上的像一场梦,她努力地奔向自己的梦想。

可是现在,那些美好好像也蒙上了一层阴霾,回忆着都让人难过。

不喜欢她,不相信她,为什么要在一起呢?

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那样保护另一个人呢?

池年闷闷地想着,许久抿着唇站起身,把景观墙上的拼图画摘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上面崎岖的拼图。

几分钟后,池年开始将余下的拼图一块一块地拆开,放进一旁存放拼图的纸箱里。

她看着拼图上的男人一点点地消失在画框里,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背景图案。

背景图案上的画,是一片盛放在花坛里的蝴蝶兰,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着。

这是她亲自拍的,当初预定拼图时发给了商家。

图案的右下角还写着四个字:

梦想成真。

池年抚摸着那俗套的四个字,良久撇撇嘴。

她的梦想出现了小小的偏差,她想,总能纠正过来吧。

将拼图拆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池年抱着装满拼图的纸箱子,思考了许久,最终把它塞到了卧室的床下最角落里。

池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景观墙上空荡荡的,看着有些不习惯。

但总能习惯的。

池年再拿起手机,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几条未读信息。

夏宜为了宽慰她,把喻泽的签名拍成了照片发了过来。

林蕾关心地问她怎么突然早退了。

陈扬说祁总找她,看到消息给他回个电话。

……

池年安静地回复了消息,只是在给陈扬回复时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回:【知道了。】

回完,她点开了祁深的头像,二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白天他催她回话上。

池年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分手吧。】

发送。

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吧,毁灭吧!

一分钟后,祁深回了消息,这一次不是问号了,而是:【什么意思?】

池年抿了抿唇,再次回道:【抱歉,发错人了。】

祁深那边安静了很久,弹出了一条消息:【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

池年再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息屏扔在一旁,呆呆地坐在那儿。

她的确发错人了。

她想发的,是那个对她说“在一起试试”的祁深,而不是现在这个忘记了她的祁深。

可不论哪个,好像都不喜欢她。

池年低低地哼了一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真的。

在一起时要两个人都同意,而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开口就好。

她只是没想到,这段感情,先开口说分开的人是她。

祁深,你不喜欢我,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不要再喜欢你了。

……

祁深一整晚没有休息好,摩挲着手机,看着她发来的“分手吧”的消息,心里烦躁至极。

她说她“发错人了”,那她是想找谁说分手?据他所知,她根本没有谈恋爱。

而且,就算真的发错人,当时还可以撤回,为什么不撤回?反而大喇喇地任由这条消息霸占着二人最后的聊天记录,让他看着心中憋闷难安,以至于一闭上眼就看见她。

她眨着眼睛似真似假地说“我是你女朋友”的样子;

鼓着眼睛生气地踩他一脚的样子;

耍小心思的样子;

趴在他的背上、凑到他耳边说“把今晚的月亮送给你”的样子;

打水仗时骄横又胆大的样子……

还有……昨天红着眼睛说“你真的很讨厌”的样子。

越想越烦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祁深就起床洗漱后去了公司,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

等到九点就好了。

他对自己说,等池年来上班,一定要她好好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

八点五十五。

祁深给池年的办公室去了通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人接通,陌生的女声:“祁总,池总助还没来公司。”

祁深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行政部前台的声音,顿了顿:“她平时几点来?”

前台迟疑了下:“以前池总助这个时间早来了,可能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应该很快就来了。”

“嗯,”祁深应了一声,而后道,“一会儿……送杯咖啡上来。”

“好的。”前台忙应下,挂断电话才疑惑地看了看听筒,总觉得祁总刚刚停顿的语气,是想让池总助上楼。

毕竟只有池总助敢无视祁总的要求,直接换成难喝但有营养的果蔬汁。

想了想,前台耸耸肩,去茶水间打了杯果蔬汁,等着池年来上班。

祁深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九点一刻,始终没有人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烦躁的眉心紧蹙,整个人弥漫着一股冷冷的低气压。

真的是……太纵容她了。

直到敲门声传来,祁深猛地抬头,声音却不觉刻意地缓了缓:“进。”

却在看见走进来的人时,眼神阴沉了下去。

陈扬一手拿着文件,一手端着黑咖啡走了进来,迎上祁深冰冷的视线,手里的咖啡抖了抖,战战兢兢地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祁总,您要的咖啡。”

前台不敢私自送果蔬汁,他……也不敢啊。

祁深看了眼咖啡,又淡淡地睨了眼陈扬。

陈扬垂头,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文件展开放在祁深面前:“前几天会议上定下来的文件,需要您签字。”

祁深随意扫视着文件,拿起钢笔,状若漫不经心地问:“池助理呢?”

陈扬顿了顿:“池总助她……没来上班。”

祁深签字的手突然打了滑,笔尖在文件上用力下划了一道,钻透了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