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身体里也有你的东西，”他看着男人暴跳如雷的样子，笑了，“我之所以这么脏，全是因为你。”程越哼笑，“有选择了之后就来找我吧，我会你结算清楚的。”

男人咬牙切齿，知道现在的程越已经蜕变了，之前那个抱着自己腿痛哭的男孩子早就不复存在，现在的程越，他完全掌控不了。

门被人大力的关上，客厅里终于平静下来。

程越呼出口气，一下靠在沙发背上。

秦妙听话的牵着他的手，问：“你还好吗？”

程越按按自己的太阳穴，低低的“嗯”了一声：“我没事。”

秦妙嘴唇轻抿，没拆穿他。

怎么可能没事？

她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头发，程越低头，靠在秦妙的肩膀上。

两人无言。

-

午夜。

秦妙窝在程越怀里，还在回忆白天的事情。

“怎么了？”感觉到身边人的浮躁，程越低低的问。

秦妙：“你真的只让他选一个吗？”

虽然这话没头没尾，但程越怎么可能不懂。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了解你，”秦妙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努力想看清她，“可我是你女朋友啊，不管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程越沉默了两秒，回答：“我不知道。”

他从没想过那个男人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没想过是以这种姿态。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会支持你的。”秦妙生怕他不信，一字一句，用力的说。

“我知道。”程越嗓音温和，摸摸她的脑袋，“睡觉吧。”

真是知道了吗......

秦妙有些怀疑，可还是乖乖的缩回了他怀里，闭上眼睛。

-

男人比他们想的要早来很多。

次日，下午六点半，在他们家的门口出现了。

“我选骨髓，”男人说，“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想好了？”程越漫不经心的问。

秦妙担心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对！”男人着急的点头，“我们现在就走！”

程越：“签协议。”

男人皱眉：“什么协议？”

程越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合同，道：“上面写着了，两个选项，选一个我就跟你断绝关系，其他费用不在支出，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如果违约，赔三千万财产。”

“三千万？你这是要我死吗！”

“所以啊，千万不要违约，不然我会告你。”

男人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生气的一把拽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越：“我不相信你，只相信白纸黑字。”他利索的把笔递给他，“选好了就打勾，然后签字。”

男人知道现在自己无路可走，只好“唰唰唰”签了字，一把塞回他手里：“现在好了吧！赶紧跟我去医院！”

“可他还没吃饭，”秦妙急匆匆的制止道，“程越中午就没吃好，要不——”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吃什么饭！”男人怒了，打断她，“不吃能死吗？赶紧跟我去医院！”

秦妙：“但.....”

“我没事，”程越拍拍小姑娘的手机，说，“走吧。”

男人这才满意，主动上了他们两个的人。

秦妙：“......”

“别担心，”程越安抚她，“我一会儿吃点面包就行。”

“可如果要抽血什么的话不应该早晨去吗？”秦妙看了一眼车里的人，迅速道，“现在去医院，准不准啊？”

“既然他想去，我就去呗。”程越耸耸肩，秦妙还想说什么，那边似乎不耐烦了，大声道，“走不走啊！”

秦妙闭了嘴，程越宠溺的笑了，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把控不了的东西。

可没有变数的人生，就不叫人生了。

等结果的那些天，程越变得爱发呆，有的时候明明是在看书，但书页却一个小时都没有动过。

程母知道这件事情了，但她现在没在家里，所以只能靠打电话传递信息，意思也只有一个：看程越自己的抉择。

秦妙对于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也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天，下雪，天气冷的出奇。

男人拿着“配型成功”的单子高兴的不能自已，程越和秦妙坐在休息椅上，平静的跟他仿佛不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