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地笑,“挽挽说的都对。”
周围时不时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似乎只有霍仿和挽挽两个人在欣赏节目。
“刚才旁边那个妹妹,看你看呆了,跳错了。”
挽挽道。
“你叫人家妹妹,应该比你大。”
“比我大也叫妹妹,八十岁也可以叫妹妹。”挽挽这家伙理直气壮。
“那……挽挽妹妹?”
“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妹妹。”
可以叫我祖宗。
霍仿:……
两人低声地慢慢聊天,场面看着温馨又和谐。
菜在继续端上来。
被切好的整只的烤全羊。
说是乳羊。
“啊呦,宝贝儿这是怎么了?”
一名男宾心疼地搂着怀里新得的女孩儿。
“怎么可以吃小羊嘛……太残忍了……小羊那么可爱……”
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一阵心疼。
一个女孩子哭起来,好几个女孩子都哭了。
说小羊可怜。
挽挽一听。
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么嫩的羊,一看火候就很好,好想咬一口。
霍仿眼含温情看着挽挽。
这些女孩子的确是小小年纪就见识了人性的残酷,但乱世里说出这样的话,一看就是被达官贵人们养起来的温柔解语花,丝毫不知民间疾苦。
她们不需要挽挽为她们难过。
相反,知道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嘲笑挽挽,觉得她才是傻的那一个。
挽挽一直坐在霍仿怀里。
吃不方便。
刚才钻进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两个人有点太过亲密了。
霍仿似乎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挽挽在他怀里,他两只手臂在挽挽的一左一右环着她,伸出手替挽挽夹菜。
挽挽早就偷偷放开了缠着霍仿腰间的手。
挽挽转头,鼻子轻轻地擦过了少帅的喉结。
挽挽看见喉结滚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挽挽靠在霍仿胸膛里听见了一声声闷闷的心跳。
沉稳,有力。
这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心跳。
而且少帅是个非常具有男性魅力的男人。
她坐在一个,身体结构和她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的怀里。
“怎么了?”
霍仿拦住挽挽要起来的身子,挽挽重心不稳,又跌坐在他怀里。
挽挽不好意思说。
刚才是她自己主动爬进来的。
“挽挽,你可以告诉我。”
霍仿鼓励地看着挽挽。
“我要起来。”
“好。”
虽然很不舍,但霍仿还是放开了放在挽挽腰间的桎梏。
男人的手臂扶着推着少女让她慢慢起来。
挽挽被小心地对待着,自己坐下来在霍仿的边上。
“瞧瞧这些姑娘们,心肠就是软。”
挽挽咔嚓咔嚓咔嚓。
“就是,连羊都舍不得吃,真是水做的可心人儿。”
挽挽咔嚓咔嚓咔嚓。
霍仿自己不吃,帮挽挽。
这家伙充耳不闻他们夸奖女孩子们心肠好。
挽挽咔嚓咔嚓咔……
挽挽发了一个饱嗝。
这家伙也有吃不下的时候。
刚才塞得也不少。
她手上还捏着一只小羊腿。
吃到一半,吃不下去了。
可惜了,有点浪费。
“挽挽吃完了吗?”
男人笑眯眯地问。
挽挽点头,“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挽挽眼睁睁看着,霍仿从她手上拿过那只被她啃了两口的羊腿。
霍仿没有丝毫介意地,撕扯着羊肉。
少帅看着挽挽,一边进食,“怎么了挽挽?”
“那是我吃过的……”
“没关系,挽挽的口水我不介意。”
当然是不介意的,如果她的小嘴能直接给他亲,与之纠缠的时候总会侵吞挽挽口中的蜜津。
挽挽的耳朵有点红,黑葡萄大眼睛亮亮的。
吃对方吃剩下来的的东西,实在是有点暧昧啊……
迟钝如挽挽都感受到了这件事情里藏着的不可说的意味。
“行军的时候,条件困苦的时候很多,食物是很珍贵的,即使现在,也不应该浪费。”
少帅解释得光面堂皇,但呈现出来的却似乎是另外一种意思。
少女不自觉地低下头,偶尔抬头,少帅直直地看着她。
挽挽吃的时候,霍仿各种给她戴手套,擦手,肉切成小块。
挽挽吃完还是干干净净的。
到了霍仿自己这里,直接拿着腿,白净的牙齿撕扯着长条的肉。
再加上这黑服宽袍大袖,和霍仿本身骨子里的动西,风流雅致间蕴藏着直勾勾的倾略性和野性。
同时揉杂到了一个人身上。
少帅的琥珀色眸子就这么平静无波地一边看着挽挽,一边咀嚼。
男人已经吃不出这羊腿是什么滋味了。
什么味道也不重要了。
反正都不是他想吃的。
他想要的是挽挽。
但更想要的是挽挽主动的亲近,想要挽挽扑进他的怀里,挽挽缠着他。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窗户的主人也不介意泄露一些东西……
挽挽被少帅这么看着,仿佛有一种少帅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她的错觉。
捏着的是她的手臂,嘴唇碰的是她的皮肤……
而且这种错觉越来越浓烈。
伴随着台上不断传来的丝竹弦乐愈演愈烈。
江南之乐,自古多靡靡之音。
用来调节现在这种气氛,衬托得恰到好处。
少女的气势和男人实在差距太大,即使不用说明,外人一看也会觉得少女是男人羽翼下被保护的小动物。
即使男人一语不发,这种感觉也不会发生变化。
保护的同时却也禁锢,好比这从小被人圈养,终有一天要被宰杀的小羊。
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上,喜怒哀乐更是不由自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由着人家摆弄。
挽挽忽然支起上半身,小手霸道地捂住了霍仿的眼睛。
力道还不轻,但好在她在霍仿身上用不出大力气。
霍仿短暂地愣了一下。
男人被捂着眼睛,薄唇慢慢勾起。
挽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