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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金山一身泥泞的回到家,已是日上三竿。进了院子,先是听到呛啷呛啷的磨刀声,接着是弟弟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衣裤,还有那一双红肿的眼。
耿金山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平日里一脚也踹不出一个屁,但是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金水,你大白天磨刀想干啥哩!”
“哥,你回来了,案子报的咋样?”耿金水低下头去继续磨那锈迹斑斑的菜刀,声音很平静。
“唉,人家不接!”
“哦!哥,你也累了一晚,进屋喝完水歇一歇吧!”
“嗳!对了,金水,咱们还是早些让弟妹入土为安吧!”耿金山说完走进屋里,拿起水壶刚要倒水,眼角余光扫到屋角炕上一个瘦弱的身影。
“咣”的一声,手中的老瓷碗落在青砖铺的地平上,碎了。耿金山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炕前,拉着那只冰凉的小手,看到手腕内侧有一片黑色的血污。
“大妞,你是咋的啦,你不要吓大伯,啊?”咸咸的泪水从满是污垢灰尘的脸上滑过,犁出两道醒目的痕迹。耿金山伸出颤抖的粗厚手掌,轻柔地在自己侄女的小脸上摩挲着,似乎深怕吵醒做着好梦的她。
吸了吸鼻子,走出屋子,耿金山脸上再无一滴眼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金水,大妞是怎么回事!”
耿金水这才抬起头,哭道:“哥,是二洪三强那两个王八蛋,他们趁我不在,把大妞给……”耿金水再也说不下去,他咽了数口唾沫,似乎也想将懦弱的泪水咽回去,“哥,我要给大妞报仇,杀了两个狗日的。”
耿金山扭头吐了一口,仰首向天看了看白云苍狗,一时间心头冰凉,自己一生的牵挂与温暖本来就是弟弟一家,如今遭逢大变,家破人亡,真是生有何欢死亦何苦!
深深吸了口雨后早上清凉湿润的空气,耿金山沉声道:“金水,有种,就让咱哥俩用自己的双手为家人讨个公道。”
说完话,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把随身带着的祖传菜刀,精钢刀身,锋利的刀刃,熟铜包边,刀把也是青铜打造。刀身上有几个古字,依稀可以辨出“御赐金刀——玄烨”等字样。
……
青羊县,县公安局副局长路林办公室。
叶璇推开门走了进去,以她现在的声望,以及身份和背景,不敲门就进这点小小的瑕疵自然无人非议。在整个县局,俨然是两位局长之下的第三人。
“小叶,这么早,有事吗?”
“路局,你打开网页,搜一下清平乡事件。”
路林一脸疑惑,但还是打开了搜索,输入这几个字。
看着看着,他的卧蚕眉拧了起来,最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然有这种事,这帮人简直是目无王法,做出这样的事,主要责任人就该枪毙。”
叶璇摇了摇头说:“路局,也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接下这个案子,现在是两条人命,一个处理不好,案件很有可能再次升级!”
“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亲自去一趟清平乡,看看当地政府如何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