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的的嘴唇里很简单地蹦出来两个字,声音里有一股冰冷的寒意。说完这句,她便拿起书又看了起来,旁若无人的样子显得很鸟。
见她爱搭不理鸟得不行,秦钟于是很生气:好歹老子也是县上表彰的“见义勇为”先进典型,你一个小小的村级文书在老子面前摆得什么衙门奶奶嘴脸。
他便想捉弄她一番,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孙书记和李乡长让我给李村长带个话,关于投资办厂……”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不说了。
事情有关宋书记和李乡长那里,一定很重要!这不能不引起她的注意,李娟丽放下书抬起头来,露出关注的神态。
秦钟忽然皱着眉头很不耐烦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一个小小的文书,犯不上跟你闲磨牙说正事,你让李二毛找我就是。”说着转身便出了村委会,撂给李娟丽一个痞里痞气的背影。
他最后这句话很刁毒,一是直呼李二毛大名,对李二毛很不尊重,而李二毛是李娟丽的伯父,这叫打骡子惊马;二是对李娟丽这个小小的村文书表示极大的轻蔑,话里隐含的意思是:你级别不够,你不配和我说正事。
李娟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拂袖而去。
就听他在院外吊儿郎当胡乱唱道:
大麦不黄小麦黄,
小郎摸上姐的床。
姐说小郎先别忙,
断了奶水再圆房。
唱到这里,他忽儿捏着鼻子把腔调一转,拿腔捏调模仿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哭腔唱道:
不圆房就不圆房,
只要姐姐你能扛,
小郎不忙绝不忙,
搂着枕头当新娘。
“痞子!”
但凡心高气傲之人最受不得这个,李娟丽顿时气得恼羞成怒,一把将手里的书本掼到桌子上,坐在那里呼哧呼哧运了半天气才慢慢静下心来。
李娟丽气呼呼暗衬道:大哥在省城虽然是个处长,但只是个企业内部的业务处长,他的权力范围也仅限于本系统内部,对于青羊政坛的影响微乎其微。
因此,自己的理想和前程与莲花乡的书记乡长大人息息相关,这个小痞子道士不知从乡里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如果不问清楚而误了大事、到时当面对起景来自己说不清道不明,自己辛辛苦苦在乡领导那里竖立起来的良好印象一下就坏了,领导一句话自己就得回家蹲着去了,还谈什么理想和抱负?
虽然李娟丽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真正遇到事情却不知如何好,也就是所谓的多谋而不善断。她坐在那里闷了好长时间依然理不出个头绪,于是只好扭着身段颠颠跑去找李二毛。
李二毛老奸巨猾,纵横桃树坪政坛二三十年,经验丰富鲜有敌手,也算桃树坪村老牌子的政治活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