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条集市街。
谢未弦掖着衣领,在暗处疾走而过。他本就穿的一身黑,这边的集市虽然没那边的热闹,但好说歹说也是个集市。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铺子上,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谢未弦很快从集市里脱身而出。
等四周几乎没了人影之后,谢未弦就松开了手,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墙上靠住,然后背贴着墙,慢慢地滑落了下来,坐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气。
跟随着他滑落的身影,墙上留下了好长一道血痕。
那是他后背上的伤。
谢未弦抓着自己的腿,现在那两条腿跟筛糠似的颤地不行。他腿上本来伤就很重,再这么逼着自己一跑,估计伤口都崩开了。
谢未弦的喘息声带着血气。他就这样背靠着墙喘了好久之后,才终于又扶着墙缓慢又僵硬地站起了身,把披风重新系了回去。
他来到了一家人家跟前。
陈黎野抬了抬头,发现了不对。
这里是凤府。
是凤恍府上。
陈黎野愣了愣。然后,他就看到谢未弦寻了个门口守卫看不到的地方,有些费劲地翻.墙爬了进去。
陈黎野心里一阵复杂——他可没这么好的身手。
等他费力地跟着翻.墙进去,又顺利地栽了个倒栽葱之后,再一抬头,就见谢未弦已经捂着腿晃晃悠悠地往里走了好远了。
陈黎野无奈,只好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谢未弦要怎么做?
要把凤府屠个满门?
陈黎野心里暗暗思忖,总觉得都不像是谢未弦会做的事。
谢未弦扶着墙走。走了一会儿后,就有两个下人举着纸糊的灯笼走过来了。
谢未弦看了眼他们手里纸糊的灯笼。
这两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路上。巡夜是个很无聊的活计,他俩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欠刚打到一半,草丛里就突然冲出来了一个谢未弦。
那人连哈欠都没来得及憋回去,就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脚踹到了肚子,然后就倒了地。
另一个被眼前突发的事件吓得一激灵,刚想尖叫,就也被撂倒了。
撂倒了两个下人之后,谢未弦就咳嗽了两声,咳了两口血出来之后,他便拿起了他们的纸灯笼,把灯笼表面的纸给撕开了。这灯笼本就是纸糊的,他这一撕,就也把整个灯笼撕成了两半。
这种纸灯笼里面都有个小蜡烛立着用来照明,这里面当然也不例外,那蜡烛就老老实实地被铁丝固定在里面。
谢未弦把这灯笼撕成了两半后,又走到旁边的草木丛边,用那作为灯芯的蜡烛点燃了灌木丛。
火一遇到草木,就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了起来。
谢未弦也不守着它。它燃起来之后,谢未弦就把那蜡烛又往草木丛里一丢,任由那疯狂的火舌放飞自我,转头又一脚深一脚浅地瘸瘸拐拐的走了。
陈黎野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已经开始熊熊燃烧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