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陈黎野:“……”
境安侯。
他对铁树的疑惑一下子全被境安侯的到来扫干净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来面对——哪怕这位境安侯现在并不能看到他。
城关这头的守卫把手里的长.枪一抖,立了个正,长.枪又一敲地,也喊道:“开城门——”
城门大开。
四周的民众听此,也纷纷跑到了路边,为境安侯腾开路。
城门开了。骑着马站在城门后头的是境安侯谢未弦,还有他麾下得力的四五个干将,其中挨他最近的,就是顾黎明。
这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都被疲惫压垮了。
守着城门的守卫给这几人行了个礼。
虽然脸上疲惫,但谢未弦此刻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将军,他穿着一身黑袍,身后的披风被风吹的微动,肩上的玄甲还泛着银光。比起现在身影更消瘦眼神更死寂的谢未弦来,此刻满脸疲惫的他反倒更显得英气。
陈黎野看到他的那一瞬,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还有点想让他别再往前走了。
回去吧。
他想。
我都死了。
但他想什么是没有意义的,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总要接着走下去。
谢未弦打了个哈欠,夹了一下马肚子,接着骑着马往前走。
顾黎明跟在他后面,见他往前走了,也跟着骑马追了上去,说:“统领,去我家看看我哥吗?”
“嗯。”谢未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说,“我今天去你们家过夜得了,懒得回我自己家。”
“那也行!”顾黎明笑着说,“但您可别忘了去看眼谢老侯爷啊。”
谢未弦横了他一眼:“我用得着你说?”
顾黎明嘿嘿乐了两声。
谢未弦冷哼一声。然后才发现四周的民众正小声地交着头接着耳,有的胆子大的还指了他们两个几下。
谢未弦觉得有点不对劲,勒了一下马,速度慢了下来。
他一下子慢了下来,顾黎明没反应过来,又往前走出去了一丢,然后才勒了一下马停了一下,说:“怎么了?”
“……”谢未弦偏头看了一眼两侧的民众,道,“我怎么觉得哪儿不对?”
“……?”顾黎明眨了眨眼,“哪儿不对?”
谢未弦没说话。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声音从前头插了进来。
“劳驾几位大老远赶回来了。”
谢未弦转头看向前方。
在他面前的是凤恍。
这位大爷直接把自家马车横在路中央,一副土匪截路的架势,然后撩开个帘,笑眯眯地在轿子里对谢未弦说:“那么,就麻烦你们跟我去一趟朝廷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去朝廷?”顾黎明抬了抬头,看了眼西沉的夕阳,说,“这也太着急了吧?我看大家今天就先各回各家,也让我们歇会儿……”
“那使不得呀。”凤恍笑说,“陛下和朝中百官都等着二位呢。二位的脸面可没大到能指使百官和陛下吧?”
谢未弦:“……”
顾黎明:“……”
凤恍还是笑,接着说:“对了,顾公子也在朝上。一会儿下了朝,你们一起回去岂不更好?陛下今日可是有要紧事的,要不然也不能让你们赶紧回来呀。”
谢未弦察觉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劲,眯了眯眼:“顾黎野在朝上?”
凤恍:“是啊,怎么了吗?”
“没事儿把他喊到朝上做什么?”谢未弦道,“陛下不是一直喜欢关着他吗。”
“谁知道呢。”
“他出事儿了?”
“那得您自己过去看看了。”凤恍对他咧开嘴角一乐,说,“那么,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们走吧?谢将军?”
说罢,他就放下了帘子,又对马夫说了句:“去朝上。”